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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重来:令懿皇后嬿婉步步为营长篇小说》精彩片段
永寿宫内,魏嬿婉躺在床铺上,看着眼前整理被褥的澜翠,不由也出了神。
她当初是被什么迷了心魄吗?
明明澜翠,春婵,王蟾是她最为心腹的几人,也是知晓她最多秘密的人。
她怎么可能会动了杀澜翠的心呢?
还直接导致了春婵,王蟾的背叛。
带着这份迷惑,她缓缓闭上了眼眸,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梦中,光影琉璃,她曾见过的,未曾见过的,她猜测的,未曾注意的情景竟一幕一幕的在她面前播放。
魏嬿婉站在黑暗中,沉默的看着这一切。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但她依旧一点一点仔细的寻觅,想从中找出有没有她遗漏的东西。
重生难得,她会比上一世更谨慎。
情节播放到了她对镜梳妆,与春婵道:“春婵,本宫昨日一时糊涂下了重手,你还疼吗?”
这是——
魏嬿婉记得,就在这里,春婵叛逃,紧接着便是王蟾的反杀!
她骤然往前走了几步,更仔细的看着这一幕。
凑近了,她便清楚的看见了笼罩在她身上的一层黑影。
那黑影与她一般无二,半分不差,且每一次都是黑影先动,而后作为魏嬿婉的她便会做出与黑影一般无二的动作。
这是……
魏嬿婉死死扣住了手心。
没错了。
她被控制了。
但这黑影究竟从何而来?
疑心刚起的瞬间,眼前的光幕骤然破碎,又再度聚拢。
好多好多的人。
富察皇后,嘉妃,舒妃,太后,甚至皇上!
他们的身后都隐隐约约有着黑影,或多或少,或浓或浅——
可是究竟是谁?!
人影再度破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行一行的字。
令皇贵妃。
初入宫为长春宫宫女,深得富察皇后喜爱,后因皇后病重,被推举至皇上身旁伺候。
因与富察皇后容貌相似,被皇上宠爱。
【魏嬿婉怔住,她明明记得宫内人都说她像娴贵妃。】
一年三封,宫女晋答应,答应晋嫔,赐封号令。
三年后富察皇后病逝,同年五月,晋封令妃。
十四年后晋令贵妃,六年后再晋皇贵妃。
后因乌拉那拉氏断发,行副后职责,统率六宫。
四十九岁殁,丧事为清朝皇室最高规格,葬入皇陵,伴帝身侧。
【魏嬿婉深吸一口气,她还清晰记得临死之前的狼狈和皇上的嫌弃,为何这边的记录却是这么荣宠?】
同葬还有四人,分别为:
孝贤纯皇后富察氏,慧贤皇贵妃高氏,哲悯皇贵妃富察氏,淑嘉皇贵妃金氏。
【为何没有乌拉那拉氏?魏嬿婉愣住,就算继后断了发,以当时皇上对她的百般容忍也会很快揭过才对!】
忽然,几个大字再度撞碎了光幕。
历史启动修正状态——
“叮!”
一个光团从天而降,停在了魏嬿婉面前。
魏嬿婉不由自主的伸出了手,任它落在手心之中。
入手极烫,烫的魏嬿婉猛然坐直了身体,从睡梦中惊醒而来。
可还不止如此,她的脑海之中,越来越多的信息爆炸般的涌了出来。
白月光不该是那劳什子娴贵妃,而是如今的富察皇后。
青梅竹马也该是高氏高晞月!
而初恋更不该是她,当属富察诸瑛。
红颜知己呢?却也是如今的嘉妃!
更别说娴贵妃后面得到的懿字!
那是属于她的封号!
还有,还有更多的,容妃颖妃婉嫔庆妃一直与她交好。
她本该既有宠爱,有子嗣,还有好姐妹替她带娃,荣享一生,幸福死亡。
而不是被什么牵机药变得那么狼狈。
如懿,娴贵妃,青樱。
魏嬿婉死死咬住了下唇。
你究竟偷了多少东西,连苍天都忍不下去,将她送回此时,让她来修正一切错误。
但说来轻巧,却该从哪儿开始呢?
魏嬿婉抚摸着手心的印记,静静思索。
按照梦中的提示,若没有娴贵妃领她去长春宫一事,皇后应当十分喜欢她,且应当在某日将她调到长春宫,往后就算有荆棘,也该比她如今要面对的好上不少。
也就是说,她五年的苦楚,便是娴贵妃一手造成的。
作为始作俑者,她竟还有脸质问,“我不觉得你有什么苦衷。”
多损。
魏嬿婉眯眼,那破局该从皇后这边开始!
接下来的,应当是永琮因痘疫而亡。
最好的法子,应该是救下永琮。
可这个念头刚起,手心的印记便愈发的滚烫,烫的魏嬿婉受不住痛呼了一声,赶紧将脑海中的念头挥散。
说来也怪,救永琮的念头没了,印记就又恢复了常态。
魏嬿婉明白了。
她对着光照着手心,喃喃道:“历史不可修改,对不对?”
是因为娴贵妃篡改历史,她才又回来的机会,同样,她知道了过去未来,便绝对不能影响历史的进程。
也就是说,永琮必须死,必须死在不久后的疫症之中!
但其中,还有没有操作的空间呢?
那真真是头疼的很了。
可意外的是,太后笑呵呵道:“哀家没事,哀家只是陪着皇后过来的,皇后,你来说吧。”
富察琅嬅抿嘴一笑,“臣妾知皇上为了蒙古求娶之事心烦了许久,只是因为身体沉疴,病的头晕脑胀,才一时忘却了身为皇后的职责。”
她温和的与弘历对视,“为皇上分忧,为大清分忧,是臣妾的责任,亦是璟瑟的责任。”
和敬也起身道:“儿臣身为大清的嫡公主,理应承担起责任,儿臣愿意代替姑姑出嫁,不使皇阿玛忧虑烦心。”
弘历惊讶不已,却更是感动。
“璟瑟,你长大了。”
富察琅嬅端庄大方,得体有度,教导出来的孩儿也如此大义,这让他不住的赞叹,“真是个好孩子,皇后,你亦是朕的好皇后。”
站在后面的如懿本在走神,听见弘历夸赞富察琅嬅,不由自主的开口道:“皇后娘娘,你怎么突然舍得了?你明明是最舍不得璟瑟出嫁了的。”
主位上的太后憎恶的瞪了眼如懿。
原先不觉得,现在怎么觉得这如懿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皇后都愿意退让了,还提什么舍得不舍得?
难道非要她们两人争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才好么!
想到此,太后又琢磨出了些别的意味来了。
不会这如懿是想借了她的手逼死富察琅嬅吧?若富察死了,她得了皇帝看重,又有自己支持,定能登上后座!
不行。
她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便主动开口道:“哪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璟瑟出嫁,不也在京中吗?”
这话,说的弘历也有些回不过神来。
“皇额娘,您莫不是忘记了,按照科尔沁部的传统,亲王之子成亲是要回科尔沁部居住的,怎么会留在京中?”
如懿亦附和道:“若是嫁在京中,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又何必烦忧这么久!”
“我们说话,有你什么插嘴的地方?”太后忍无可忍,怒斥道:“如懿,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若是不想老实站着,就给哀家滚出去!”
如懿自然是不肯走的。
她一直觉得若不是先皇插了一手,皇后的位置该是她的,又怎么可能愿意被当着这么多太监宫女的面被赶出去呢?
一时间,她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厚实的双唇,什么都不说了。
太后怒火发泄了,心中也平静了些许,便看向弘历,“哀家当然知道这个规矩,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呀,色布腾巴勒珠尔是皇子们的伴读,就算被封做了辅国公,也一直居住在京中,哪还能适应得了科尔沁部的居住环境?”
弘历隐约明白了,“皇额娘的意思是?”
“哀家身后的钮祜禄,皇后身后的富察氏,还有皇上您身后的爱新觉罗氏,还留不住一个色布腾巴勒珠尔吗?”太后接过茶碗轻饮一口,“在京中设公主府,色布腾巴勒珠尔留住京城!”
弘历皱了皱眉,“之前并无先例。”
“没有先例就是可行。”太后极为坚决,“哀家与皇后都是母亲,都只有这一个女儿在身边,不管是谁出嫁都是痛苦,皇上,你也不愿见到这样的景象吧?”
弘历权衡了一下。
大公主与二公主相继夭折,璟瑟是在他心尖上长大的,最是疼爱不过。
若不是科尔沁部过于重要,他根本舍不得拿璟瑟的婚事来商议。
但若能将色布腾巴勒珠尔留在京中,既掌控了科尔沁部的力量,又能将璟瑟留在京中,于他于皇后都是极好的。
永和宫内,白蕊姬带着几分不解打量眼前的嬿婉,“你来我这做甚?”
她与嬿婉并无什么交集,唯一的印象似乎是她同自己一样出身卑贱。
一个南府艺妓,一个宫女,都是谁都能踩一脚的玩意。
想到这里,白蕊姬的目光温和了一些,又瞧嬿婉温顺行礼,“玫嫔娘娘安。”
并没有其他人总挂在脸上的怜悯之色,纯良单纯,望着自己的眼睛清澈明亮,让白蕊姬心软了一瞬,提醒道:“魏答应,你与我相似,皆是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可莫要与我一般,无端端被人害了。”
说着话,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可一晃,她又憎恨着瞪着远处的虚空,宛若那处有什么人让她恨不得扑上去咬上一口!
嬿婉悄悄瞟了眼。
白蕊姬瞧着的是长春宫,她恨的也是富察琅嬅。
可后面,推波助澜的却是金玉研!
想起她,嬿婉袖中的手便狠狠捏在一处。
后宫之中,她一恨如懿,二恨便是金玉妍!
而玫嫔,是个性情中人,要骂就骂要打就打,且最要紧的是在历史上笔墨不多。
嬿婉定了定神,在脑海中细细盘算着如何让白蕊姬活下来。
果然不出她的预料,手掌上的印记毫无反应。
嬿婉确信心中所想,瞧着白蕊姬的眼神便热烈了许多。
这可是她能纳入姐妹团的第一人啊!
白蕊姬被她炙热的目光烫的一抖,尚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却见嬿婉握住了她的手,一垂头眼泪便是簌簌而落。
“臣妾也不知臣妾为何而来,懵懵懂懂之中似有什么东西引着,见到玫嫔娘娘才知道原因。”
白蕊姬果然问道:“什么原因?”
嬿婉的手心印记一片温润,白蕊姬身上不多的黑气被迅速抽离进了印记之中。
这是嬿婉第一次使用印记,只觉得耳目如同被洗涤过般清楚,甚至清楚听见了外面极轻的脚步声。
嬿婉咬着下唇,面带惧意的看向殿门口。
白蕊姬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认出了外面的正是金玉妍的宫女贞淑。
她皱了皱眉,凭目前的交情而言,她该推开嬿婉去见贞淑,可也不知道为何,她始终没有抽走手,只挥了挥手吩咐人将贞淑请走,才又问道:“你怕她?”
“是。”嬿婉眼眸中含上了泪珠,“我曾在嘉妃宫里待了五年,她不许我穿暖吃饱,让我每日每夜的干活,却说宫内谁都可以欺负我,还改了我的名字。”
盈盈的泪挂在眼角,看的白蕊姬不由自主追问:“改成了什么?”
“樱儿。”
“嘶。”白蕊姬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脑子第一次这么清醒,她更仔细的观察嬿婉,“你与娴贵妃的确有些相似,只是嘉妃给你取了这个名字,岂不是故意恶心如懿?”
嬿婉带着哭腔道:“若没有皇上抬爱,我只是个宫女,只是一个在他们之间拿来泄愤的工具。”
她将当时跪在皇上面前时,如懿和嘉妃说的话都一一复述了一遍。
听的白蕊姬连连皱眉。
她没当上娘娘之前是卑贱的身份,如何不了解当时的情景?
如懿话说得好听,无非是觉得嬿婉会再分走一分宠爱才警铃大作罢了。
说什么放出宫去嫁人?
嬿婉还是嘉妃的人,若应了下来,少不得还要过金玉妍这关,那以嬿婉口中嘉妃的态度,又怎么会让她轻易离开?
对了,嘉妃。
白蕊姬一直觉得她心直口快,是个直爽的人,才愿意与她多说几句话,可私下里竟纵着人欺负无辜宫女,也是个心肠恶毒之人!
见白蕊姬久久不语,嬿婉又勉强笑道:“玫嫔娘娘问我原因,我觉得大约是苍天觉得我太苦,才给了我个倾诉的地方,毕竟,嘉妃是何等受宠之人,又诞下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阿哥,我也拿她没有办法。”
“……”白蕊姬几乎将一口银牙咬碎,“若我的孩子还在,怎么轮得到她!”
她似哭似笑,竟在嬿婉面前口不择言道:“富察琅嬅,是她害了我的孩子!”
她状若疯癫,一双手在半空中挥舞,似乎富察琅嬅就在眼前!
“皇后娘娘?”嬿婉不解。“若是皇后娘娘害了你,生下贵子的该是她才对,为何是嘉妃?”
白蕊姬浑身一震,顺着她的话想了过去,“你的意思是害我孩子的不会是富察琅嬅?”
嬿婉并未点头或摇头,只低声道:“若是她,嘉妃的贵子也生不下来。”
此话,瞬间就让白蕊姬冷汗冒了一身。
是了,她以前脑子怎么这么糊涂,竟然连最起码的道理都没有想到!
富察家已经占上了长子,嫡子,贵子于富察琅嬅而言,并无用处,可金玉妍不同,她想要!
她腹中孩子没了,仪贵人孩子也没了,金玉妍的孩子就能成为贵子。
难道说,她这么多年恨错了人?
玫嫔抓紧了嬿婉的手臂,“你还知道什么?”
嬿婉本欲张口说出真相,可印记骤然滚烫起来,警告着她不能说!
嬿婉只能忍着痛楚回答道:“臣妾只是顺嘴一提,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剩下的真相,只能让白蕊姬自己去探寻。
但有一点,她应该不会听从贞淑的话对永琮动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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