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当的老师？”
滕森在等红绿灯时问方南佳。
“24岁，有5年了。”
“你呢？
现在做什么工作？”
“公司上班儿。”
说完，滕森启动了车子。
楚轩把脑袋从后面探过来，说：“南姐，你和我舅舅是怎么认识的？
老同学？”
“南姐”这个称呼，还是（1）班的人在私下给她起的。
“嗯，我们都是西中学毕业的。”
“同班？”
“不，他比我大一届。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都己经快毕业了。”
她走到滕森面前的时候，他都己经要毕业了。
她问过滕森想考哪个大学，滕森当时的回答是：“毕业之后就不在中国读书了。”
他们的联系也就断了。
方南佳又看向滕森，明知故问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年前。”
一年前，滕森从M国回到了星舟市，滕希正愁没空管楚轩，就让滕森也把楚轩带了回来。
滕森原本打算一辈子待在M国的，他的家人都在那里。
他在M国N市出生，在N市长大，15岁回星舟市读书。
是什么让他决定回来的？
是姜时言在一年前死在了这里。
当时他还在回家的路上，姜时愿给他打电话。
“滕森，我哥死了，葬礼在后天，你来吗？”
滕森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好笑。
姜时言死了？
怎么可能！
人不都说好人难死吗？！
姜时言他一个特警，一个一辈子做尽了好事的人，居然死了！
“阿愿，这玩笑不好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
……“他为了救一个小孩儿。”
姜时愿咬了咬唇，克制住情绪才开口:“车祸。”
那天下午姜时言在马路上走着，看见一个5岁左右的小姑娘要跑过马路，那小孩儿太小，没注意车。
滕森立马就定了机票，等到了星舟市机场的时候，他才在机场大厅的电视机上看到了新闻:“昨天下午5:28分，星舟市特警大队队长姜时言，因救一名孩子牺牲……姜时言……”看完这个新闻之后他就晕倒了，后面说了什么他压根儿没听到。
他都己经不记得了。
不记得看到那张遗照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也不记得看到任苒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姜时言牺牲之前一首在抓一个叫周放山的人，这个人本事还挺大的，在警察周围潜伏了这么多年都没被发现，要不是后来自己自曝了身份，警察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姜时言想亲自抓住他，但是天不让他如意。
姜时言死后半年，周放山被逮捕，哦不，是当场被击毙了。
姜时言的葬礼结束之后，他就留下来了。
在葬礼上他才知道，那个小孩其实是个孤儿。
3年前平城发生了一场8.5级的大地震，那孩子的母亲在那场地震里死了，他父亲一个人拉扯着孩子，后来得了病，就把孩子放到福利院门口，在一张纸上写下孩子的名字:恩一。
他是故意没有写姓。
滕森看着那还没有他腿高的小孩儿，这是姜时言付出生命去救的小孩儿。
“什么？
滕先生您要收养这孩子？”
福利院的院长很震惊。
“对，我想要收养这个孩子。”
他没结婚，也没女朋友，还有自主的经济来源，收养这个孩子完全没有任何顾虑。
只不过收养孩子必须得有一个伴侣，他还是个单身汉。
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事儿，反正后来手续是办好了。
所有的手续办好之后，恩一来到了他的面前。
“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叫滕恩一，我是你爸爸。”
滕森蹲下身子对她说。
那天，滕恩一知道了一件事——她有爸爸了。
思绪回笼，车子己经停在了港澳花园门口。
“到了。”
“谢谢。”
方南佳到家之后榨了杯果汁，唐彦给她打来电话。
“方小嬑，今天那男人是滕森吗？”
唐彦用方言问她。
她和亲近的人聊天时都是用星舟市方言。
（注:方言就是北京话）方小嬑，她的乳名。
唐彦不知道方南佳早就知道滕森回来了。
但是说真的，方南佳也着实是没想到滕森是楚轩的舅舅。
“昂。
他是楚轩的舅舅。”
“那还真巧了！
你对他一见钟情，他外甥是你学生！”
高中时的一见钟情持续了挺长时间，她没主动对别人说过，但也没刻意隐瞒。
当唐彦问她是不是喜欢滕森时，她一点儿都没犹豫的说：“是，我喜欢他。”
“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他长的好，还有就是……”那大概就是一见钟情。
这让她想起了19年的《亲爱的热爱的》封面上的一句话: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吗？
就是这一秒。
没错，就是这一秒，一见钟情只在这一秒的心跳加速。
其实说白了也就是见色起意。
方南佳久久没有回话，唐彦又问：“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
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在承认感情这件事上，方南佳从来不犹豫，也没什么好犹豫的。
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那你现在怎么打算？
想和他在一起吗？”
“拜托，我都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呢。
如果他有女朋友，我不就是当三了吗。”
“你可以问呀！
楚轩就是你学生，你俩也有微信，问一下他不就行了。
他总不可能连他舅舅有没有女朋友都不知道吧！”
方南佳想了想：如果结果是没有，那我可以去追。
但如果有，不就尴尬了吗！
“不行。
我自己的事，拉一个小孩儿干什么。”
“那你就只能自己观察了。
不过，机会应该不多。”
“如果他真的没有女朋友呢！
你就不遗憾？
你忘了你当初有多努力了？”
方南佳一开始的学习成绩并不是很好，中游偏上。
方南佳高一下半学期时，脑子就像抽风了一样，她只有一个念头：进入学生会。
从那时起，方南佳还真的是一心用在学习上了。
高一最后一次期末考试时，全班49个人，她的成绩从24名提升到了20名。
高二上半学期，成绩到了13名，下半学期快结束时进了前10，最后也是一路高歌猛进。
高考时以662分的成绩考入了星舟师范大学。
方南佳从小就随心所欲，家里也有钱，就算一辈子不工作，她家里的钱也足够她潇洒一生。
所以，她对学习这种事不上心，成绩无所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