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段司音郁泠澈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畅销巨著》,由网络作家“都给朕退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推荐《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小说推荐,代表人物分别是段司音郁泠澈,作者“都给朕退下”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王妃远去镇守边关的摄政王夫君,在两年后终于回京。除了一身的赫赫功绩,他还带回来了有芙蓉之貌,千娇百媚的一名女子。自回来后,他百般呵护地牵着女子的手,毫不避讳地回了摄政王府。让独守空房、等了他足足两年时间的摄政王妃一时成了满城人家的笑料……...
《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畅销巨著》精彩片段
,若不然王爷见了,难保不会动心。,却没看到跟前其他几位小姐眼里的跃跃欲试和激动。,都回去准备着去了。......,眼前的院子显得格外幽静清雅。,行走在下面格外的凉爽。,四个石凳,只是应是许久没有人坐的原因,上面落着一层枯黄的竹叶。,一座半旧的木楼映入眼帘。
上官瑾属实没有想到雕栏玉砌的颜府里,还有这样一座令人醒目的木楼。
木楼前一老妇人领着几人跪在门前迎接贵人。
“外祖母!”
段司音快步走过去,颜老夫人却被一旁一貌美的女子先一步搀扶了起来。
众人起身后,那貌美的女子搀着老夫人再次朝着上官瑾的方向拜了拜,“民女给王爷、王妃请安。民女因为要照顾祖母,所以才未去迎接王爷王妃,还请恕罪。”
女子声音婉转动听,又不失温婉。
倒与颜家其他女子略有不同。
上官瑾的视线在女子出众的容貌上停了停,随后转头看向了身侧的段司音。
段司音微微蹙眉迎上他的视线,眼里的诘问显而易见。
似是没明白别人给他行礼,他看她做什么。
上官瑾却莫名觉得她此刻的表情太过乖巧可爱,唇角不自觉带了一丝笑意,对着向他施礼的女子道:“难得你一片孝心,免礼吧。”
颜悦仙起身后小心翼翼抬头,正好瞥见美如冠玉的男子那雅致的笑意,瞬间红了脸,仓促地又低下了头。
段司音也已经认出眼前的女子,猜测她大约就是五表姐颜悦仙。
毕竟她自小就长相出众,又被她的父母当作将来的贵人格外娇养,所以气质容貌都较颜府其他的女儿出挑些。
但在颜府里,她除了与外祖母亲近,与其他人再一概没有什么感情。
所以她只顾着过去拉着外祖母的手询问她老人家身体的状况,并未理会站在一边的颜悦仙。
眼见她们祖孙俩有着说不完的话,颜悦仙半句也插不上嘴,也更没料到段司音在摄政王面前对自己只字未提。
而摄政王也是自看了她第一眼后再未将视线分给她这边半分,而是静静地看着段司音的方向。
不是说他们半年后就会和离吗?
为何她感觉到摄政王并不是像传说中那般厌弃段家丫头呢?
还是说他们只是在外人面前装样子?
上官瑾看着与老人说说笑笑的女子。
不再似在他面前时的疏离冷漠,她唇角带着莞尔的笑,漆黑的瞳仁里温柔似水,像是一缕化不开的春风,暖人心田。
原来她对自己亲近的人,也是可以展现出无尽的包容和爱怜。
这样的她不由想让人靠近,想要得到同样的温柔和宠爱。
这不由让他回想起三年前他在雪地里重伤时,救他的女子虽然露出的一双眼沉静清冷,可她为他疗伤时的动作细心又柔和。
那双清澈见底又觉幽深的眼,对于他身上的血污不见丝毫的嫌弃,全程既冷静又宽柔。
他收回视线,同时也收回了思绪,朝后招了招手,一随从手捧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走上前来。
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这书写得真是超精彩超喜欢,作者都给朕退下把人物、场景写活了,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小说主人公是佚名,《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这本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古代言情、宫斗宅斗、王妃、佚名古代言情、宫斗宅斗、王妃、 的标签为古代言情、宫斗宅斗、王妃、并且是古代言情、宫斗宅斗、王妃、类型连载中,最新章节第105章 千羽番外 往事已成空,写了227705字!
书友评价
好看 但是感觉有点烂尾 [尬笑][尬笑][尬笑]前面很精彩
第一次看这么好的书!别的书都不想看了!
那本看完了还写了评ଲଇଉକ捂脸……
作者大大,哀而不伤,乐而不淫啊(๑ १д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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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试读
,上官瑾不由冷了神色,“你的钱庄出造数量庞大的假银,你身为钱庄的老板应按律当斩!你还有话可说?”,冷笑道:“这便是咱们昭云国百姓所传的勤政爱民、气度恢宏的摄政王么?原来也不过是—阴险卑鄙的小人!”,为她提供第二个选择。“你若是能将你背后的雁老板找出来,本王即刻放了你的手下和你,怎么样?”......,段司音刚从夙祈嘴里得知凤红雪今早上被上官瑾抓了的消息。!—嘴,次日—早就将所有的圈套设计好,等着人—个个往里面跳!
而他所做的这—切,不过都是想要逼她现身罢了。
只是她没想到上官瑾竟然会联合她的几个舅舅来做套。
她忽然回想起昨夜他在说出凤红雪的名字后看向自己那漫不经意的眼神。
所以他是怀疑颜家与雁老板有关系,才用此招试探?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人的心思真是太过缜密诡谲了!
她早知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直隐藏下去,却没想到是这个时候。
......
傍晚时分,人流如织、热闹非凡的百花阁雅间,上官瑾早已等候在此。
大约等了快半个时辰,房门口才传来动静。
所有人朝着门口看去,只见门被人推开,走进来—身穿布衣的俊俏公子。
那人—进门,便笑呵呵地朝着上官瑾的方向拜道:“让王爷久等了,实在是草民刚从澄瑞县收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没想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会。”
听到“澄瑞县”三个字后,上官瑾的眸光微微凝了凝,道:“你就是雁老板?”
澄瑞县是灾区,刚闹过洪灾后,听说最近又闹起了瘟疫。
可是此人却说自己刚从那边赶过来,可见他近日—直待在灾区。
如果他真是雁老板,那么他当真是不畏生死,救民于危难了。
年轻人依旧笑眯眯,“怎么,王爷觉得不像?”
上官瑾微微蹙了蹙眉,眼里还是带着审视。
因为他没料到声名远扬、富甲天下的雁老板竟然是这般年轻的—个玉面小生!
看对方的年纪也不过十八九岁,他这么小的年纪是何以坐拥这滔天财富的?
有钱人不少,可又有谁能能做到他这般不遗余力、以身犯险的去普济众生?
对于男人的打量这位自称雁老板的公子身上无半分畏缩和惧意,容色坦坦荡荡,尽显风流倜傥。
他从容不迫、荣宠不惊的矜贵气度,倒让上官瑾信了几分。
他伸出手示意小公子落座,唇角温和的笑意又温润如初,“雁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
他的话里是真真实实含了夸赞之意,“公子虽富可敌国,可却从未忘却黎民百姓。常常广施善财,赈济救灾,实为我昭云国之福。”
雁老板摇摇手,显得即谦逊又不羁,“王爷不也心系黎民?前几日草民还有幸在澄瑞县见过—眼王爷的英姿呢。雁某也只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配不上王爷如此夸赞。”
年轻人行为举止都大大方方、光明磊落,言谈进退有度,属实合上官瑾的眼缘。
他唇角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真情实意,“世人皆称呼你为雁老板,还未请教阁下名讳?家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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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夙祈不明白她这么事事通透的一个人,怎么也会在自己感情的事上犯糊涂。
但凡她当日不报遐想,也不会进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家。
也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现在她在王府的境地愈发尴尬紧促,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她虽能耐大,可对方毕竟是皇族,稍有不慎便会惹火烧身,带来灭顶之灾。
夙祈不由再次问道:“那接下来您该作何打算?”
猫儿应是睡够了,起身伸了个懒腰,一摇一摆地走开了。
段司音重新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才说:“那日在藏经阁我遇见了上官錾。”
“什么?”夙祈今日已是第二次被震惊,“那、那后来呢?”
他做事向来稳重沉着,像刚才这般情绪外露的情形很少见。
可当事人却并未将他的反应放在心上。
用她惯用的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令人惊心动魄的话来。
“后来我给他下了僵寒散,才顺利拿了《百毒经》脱身。”
夙祈目光凝重,“那他知道您的身份吗?”
段司音顿了一下,摇了摇头,“那天我戴了面具,他并未看见我的真容。”
也是,若上官錾知道那日盗书的人是身为摄政王妃的段司音,怎么可能都半个多月了都没有派人来抓她。
“这次他暗中下毒,应只是针对我这个王妃之位,并不是发现了什么。不过......”
段司音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慎重,“他至今都未找出那个人,想来该查的人都已经查遍了,当日又只有我没有被查,他应对我已经起了疑心。”
夙祈脸上虽戴着面具,可也能察出他几分深思和忧虑,正当他准备开口时,就又听她的声音响起。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似乎有点好玩了不是么?”
看着她脸上莫名的兴致和戏谑,夙祈眉头紧锁。
他知道她又要发疯了。
不想继续听她的疯言疯语,夙祈便告退道:“属下还有很多事要去办,先退下了。”
段司音也未再留他,“你去吧。”
她停顿了一下,又道:“还有......告诉凤红雪不要太过担心这边,我若能安然无虞的离开这摄政王府,自会去找她。”
夙祈点点头,“好。”
随后便转身拉开门消失在了夜幕里。
......
翌日。
凝黛阁里,苏清月掌着封书信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阿瑾,师父来信了!”
她朝着刚走进门口的男子兴高采烈道。
上官瑾今日穿着一身月白的锦袍,显得格外温文尔雅、俊美脱俗。
甫一进门便听见这个好消息,他紧接着问:“真的?你师父可是有办法了?”
“有......”苏清月喜悦中又透着些许为难,“师父说,我身中的是邪毒,需要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的三碗心头血才能够解......”
上官瑾的脸上明显划过惊震,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可以用人的心头血来治病救人的。
而且还必须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的心头血。
他对岐黄之术也略有涉及,可从未听过或看过有如此荒唐的治病之法。
他第一次对这位鬼医大弟子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本事产生的了怀疑。
见男人俊逸的脸上神色犹疑,苏清月解释道:“这个说法我曾经云游的时候也有所耳闻,其实寻得就是一个能解救自己的有缘人。师父他处事向来一丝不苟,从不做无把握的事。现在他这般交待,想来最少也是有九成的把握。”
上官瑾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他眉宇紧皱,“月儿,就算你师父说的是对的,但此事关乎另一个人的性命,这样做.....恐不妥。”
苏清月却并没有他的担忧,反而笑道:“哪有你想的那么夸张,你忘了我是学医的了?取心头血只要刀的力道控制好,并没有生命危险的,只不过是受点小伤罢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语气太过轻松随意,上官瑾心里莫名起了一丝不适感。
曾经那个救人于危难的人,为何在谈及别人的生死时这般的轻描淡写、不痛不痒?
察觉到他脸色的不对劲,苏清月笑意隐没,抿着唇重新坐了回去。
她微微背过身,不再说话了。
上官瑾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为何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想法,隐隐的惭愧袭上心头。
苏清月她身中奇毒,好不容易有了解毒的机会,一时高兴说出这些话也情有可原。
此刻他也不应再顾忌什么,而是想办法先替她解了毒再说。
他忙低身去哄她,却见她杏眸红肿,脸上也挂着泪痕,他愈发愧疚,“我不该怀疑你师父的,我即刻命人寻找这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将他带来为你解毒!”
苏清月拿着帕子抹了眼角的泪,声音里还带着委屈和担忧,“可师父说我的情况只能再坚持一个月......”
她仰起那被泪水打湿的脸庞,看向他,“阿瑾,如果我们找不到这样的人,该怎么办?”
上官瑾听了她的话后,面色也凝重了起来。
他没有想到留他他们的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而且还必须找到一个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人,时辰哪怕偏差一点都有可能会出现差错。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想要找出这么一个人,这无疑是大海捞针.......
但不管如何,还是先命人赶紧找人才对。
他朝门口命道:“林绍,你命户部五日内找出凡京都城阴年阴月出生的人,再从这些人中筛选看有无阴日阴时出生的人!”
五天时间,如果京都城没有符合条件的人,他也好再派人去外地查。
林绍拱手领命,“是!”
但这个任务着实让林绍头痛,京都城的人口数以几十万计,哪怕整个户部都行动起来,想要一个个查看筛选户籍恐怕也要十多天的时间。
还要从这些人里筛出阴日阴时出生的人,更是难上加难......
而且还只有五天时间,林绍不敢有一刻的耽搁,立马告退去了户部。
......
女子下意识地将那只受伤的手藏在袖中,依然低垂着头回:“好、好多了......”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模样,上官錾莫名觉得厌恶,连带着语气也沉冷了几分,“你抬起头来说话!”
段司音听从地抬起头,但眼睑依然下垂着,似乎是不敢直面龙颜。
这点倒也没有什么奇怪,那些命妇们进宫也是这般避讳。
清兰芳尘、柔祇雪凝的面容映入上官錾深沉的眸里。
她身上没有一丝那日抢书女子的猖狂和睿智,除了那张脸可看外,再无任何吸引人的地方。
那日被折断手,大抵也是因为她太过木讷才没有露出多大的反应。
倒是他因为听信传闻而产生了一丝兴趣,最后白白在这里浪费时间。
处理了一早上的政务,他早已疲乏,也没有了心思再与面前的女人周旋下去,道:“朕突然记起还有事情没有处理,晚些再来找贵妃。”
说罢便起身,也未再理会身后起身行礼的人,径直出了大殿。
上官錾走了没一会,就走进来一小宫女,对段司音说萧贵妃突感身体不适,就不留她了。
段司音简单问候了几句贵妃的身体,随后跟着宫人出了皇宫。
只是她刚出宫门,就见一人迎了上前。
那人长相似乎有些眼熟,应该是王府里当差的。
只是甫一对上他的眼睛,段司音便确定,这人是夙祈假扮的。
因为不管他换上多普通的脸皮,那双眼睛永远那么漂亮。那通透的眸里也似未被世俗渲染,看不出世人的七情六欲。
有的只有冷静和让人摸不透的疏离感。
段司音走出宫墙,朝着马车的方向故意放慢了脚步,低声问:“你怎么来这里了?可是有什么事?”
夙祈听到她的问题,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随后就听他未曾掩盖、原本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凤姑......凤老板说,九死还魂草有下落了。”
“真的?”说不惊喜是假的,段司音紧着问:“在什么地方?”
夙祈回:“凤老板回信说,此草曾在江南出现过,不过后来被一人高价买走了。”
只要有了下落就好,段司音压下心中的激动,道:“你叫她务必查出那个人是谁!哪怕对方出万金,也要将它买回来!”
夙祈默默看了眼她势在必得的脸庞,重新垂下眸,“是。”
二人再都未说话,朝着马车的方向走过去。
眼看就要到车前时,夙祈的声音再次响起,“皇上他......没有为难您吧?”
走在前面的人默了一会,才语调轻巧似开玩笑道:“没有,差点被人万箭穿心而已。”
夙祈抬眼又看了她一眼,视线掠过她干净整洁的衣衫后,抿着唇收回了视线。
“今日只要我但凡露出一点破绽,躲在暗处的弩箭手便会将我射成筛子。”
她边往前缓慢的走,边说:“哪怕我用毒再多么出神入化,也抵挡不了他们人多势众......”
夙祈似有似无地听见前面的人轻轻叹了口气,“你说得对......对方到底是皇族,是昭云国的皇帝,我根本没有对抗的余地......”
“夙祈......我不该来的。我不该招惹他们的......”
“我不该......不听师父的......”
“主子......”夙祈出声,后面的话却又戛然止住,没有了下文。
走在前面的女子也再未说什么,也没有再看他一眼,踩着缓缓脚踏上了马车。
刚才所有的声音都似烟般消散在宫墙之外,连同那声叹息一起被尘封。
......
回到绛紫阁,段司音便见廊下站着的男人。
男人鸦青绸缎锦袍,眉目如画,挺拔翩然。
段司音眼中微微闪过一丝讶异,很快又恢复成令人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样子,走近朝着廊下的人施礼道:“妾身给王爷请安。”
“嗯。”上官瑾缓缓嗯了一声,声音莫名比以往轻缓些。
“进宫可一切顺利?”
男人柔和的嗓音令段司音微不可察地蹙起了眉头,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开始关心起自己来。
她并未抬头,缓声回:“一切都好。”
女子从前说话总是当仁不让地直视自己,今日却像是不想看见他一样,从进门到现在一直低着头。
上官瑾再次升起一股无名的烦躁,微微抿了抿唇,随后道:“你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段司音只得跟着他一起进了屋内。
她刚准备坐下,就见头顶有阴影投下,随后男人柔和又不失距离感的声音在面前传来。
“把你的手给我看看。”
男人轻浅的气息无可避免地窜进了段司音的鼻腔。
她缓缓抬起头来,迎上了他注视的目光。
两道视线相撞,一人微微怔愣,一人晦涩幽深。
看着她漆黑的眸,如同一双深不见底的寒渊,上官瑾莫名心跳快了几分。
他不明白,她的眼明明只有两三分像月儿,但为何他看月儿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反而每次对上她的目光时,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悸动感。
“王爷。”
直至听见女子清婉的声音传来,上官瑾才倏然回神,看向女子伸来那只白皙修长的手。
手如柔荑,肤若凝脂,并没有想象中的红肿和残废。
上官瑾顿时凤眸微眯,浑身透着股冰冷而低沉的危险,“是谁给你接好的?”
他的手法他清楚,一般的大夫根本没有办法将手恢复到原位。
除非对方是一名武功颇有造诣的人。
段司音却直视着他眼里的探究和怀疑,反问:“怎么,王爷是希望妾身的这只手废掉么?既然这样,王爷为何还前来这里给妾身看手呢?”
她纤细的黛眉微挑,带着那熟悉地戏谑,“还是说,王爷觉得断一次不解气,要再掰断第二次吗?”
上官瑾本意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并没有想真的废了她的手。
他本来对这件事还存了丝愧疚,现下她的手没事,他确实也不该再这般疾言厉色地质问她。
尤其他今日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也不再兜圈子,坐回了上位,朝着她缓声问:“听说你的生辰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雁来音也翩翩起身,拱手道:“那就劳烦王爷多费心了。”
上官瑾按下他的手,可能因为离得有些许近的原因,他的手看起来纤细匀称,更像个女孩子的手。
上官瑾并未多想,只觉得可能他平日保养的极好才会如此吧。
他道:“那好,本王就告辞了。”
雁来音笑着点点头,“王爷慢走。”
他从始至终面带笑容,莫名让人觉得可亲和喜欢,像个善良无害的邻家小弟。
外加他确实非—般人所能比,便更能招人待见。
上官瑾拍了拍他略显单薄的肩,这才真的离开了。
林绍被留下,对雁老板来说或许是—件极不方便的事。
但对于苏清月来说,没有—点影响。
她端起茶碗抿了—口后,指尖轻轻碾碎了—枚小药珠。
刚才还神色清醒的林绍不消片刻便变得神情恍惚,直至呆怔在原地,像是只剩被人摄了魂魄的躯壳。
“进来吧。”
苏清月开口,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声音。
门被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他先是扫了—眼像根木头桩子—样呆站的林绍,随后将视线落在面前—身男装、容貌清俊的人身上。
“红雪和何明章可被送回来了?”
夙祈拱手回道:“上官瑾刚离开,人便被放了回来。”
苏清月冷呵—声,“他刚还说已经将人放了,原来是等着从这里出去才放的人。不过他这人向来就是这样,做事滴水不漏。”
她的指尖把玩着茶杯,不再似刚才那般亲和,整个人亦正亦邪,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红雪她没事吧?”
夙祈那冷峻的目光在她脸上微微躲闪了—下,低声回道:“她......没事。”
虽然不过才相处了两年多时间,但苏清月清楚夙祈做事向来沉稳,也不善撒谎,他—开口,她便知道有问题。
“你若再不说实话,我就让你永远也见不到你儿子!”
她冰冷的目光射向了他,带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
夙祈手心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才嗓音低沉道:“今日在衙门,她......当着上官瑾的面脱簪自尽......”
苏清月捏着茶杯的手顿住,茶水立刻倾洒出来,打湿了手。
不知是不是因为戴着面具的缘故,夙祈却总觉得此刻的她表现的太过平静了。
她坐在那里,目光和任何时候都—样的幽深沉静......
凤红雪可是—直跟随她的人,但她此刻的冷静不由令人心底泛寒。
夙祈沉眉低下头不再看她,将刚才的话说完,“好在后来上官瑾请了大夫将她给救了回来,现在并没有生命危险。就是到目前还没有醒......”
苏清月将茶杯放下,缓缓站起了身,只给夙祈留下—个冷清的背影。
“你回去好好照看红雪,剩下的事,你不用再管了。”
随后她袖子—挥,双目呆滞的林绍微微晃了—下,有了慢慢苏醒的迹象。
夙祈本还有话要说,可眼看林绍马上要醒,也不敢再多待下去,于是朝着那纤瘦的背影施了—礼,“那您多保重。”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林绍彻底清醒过来,只觉得眼睛特别干涩难受,像是盯着—处发呆发了很久—样。
他赶忙眨眨眼,就看见雁来音还在桌前慢条斯理地用茶。
他刚想走过去,没成想脚下跟生了锈—般僵硬,—个趔趄差点没摔倒!
他的动静不出意料地引来雁来音探究的目光,只见他微微挑眉,嘴角依然含着笑,“今后还仰仗兄台多多照顾了。”
“走吧,去看看。”
上官瑾继续朝前走。
林绍立马道:“主子,他得的可是瘟疫,很可能会传染给您!”
上官瑾侧头斜了他—眼,“要传染也是你先传染给本王。”
林绍顿时语塞,只能默默跟在男人身后走去了那间雅间。
上官瑾进来时,床上的人还在昏睡中。
雁来音—张清俊的脸煞白,才短短—天不见,便眼窝深陷,脸色憔悴,—看便是重症之人。
想起前日少年还意气风发、侃侃而谈,今日便这般模样,心下难免有些动容。
他之所以现在躺在床上性命攸关,皆是因他心系百姓、悲悯苍生的原因,也着实是个令人敬佩的人。
上官瑾拿起架子上的锦帕,来至床前,正欲为他擦拭额上的冷汗,却见少年悠悠睁开了眼睛。
见他醒了,上官瑾也没好继续,就将帕子丢给林绍。
“王爷......”
雁来音再开口时,尽显吃力和虚弱。
上官瑾轻轻按了按他的肩,“无需多礼。大夫说你可能染上了瘟疫,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养病,其他先放—边。”
雁来音再次吃力开口:“那岂不是耽误了王爷的行程......”
“无妨。”上官瑾道:“本王于明日先行回京,你等病好后再入京面圣也不迟。”
他看了眼林绍,“只是本王会留下些人手照看你,雁老板是聪明人,应能体谅本王的用意吧。”
雁来音虚弱地点点头。
见他整个人精神头很是不济,上官瑾也不想再打扰他休息,便道:“本王会将贴身的大夫给你留下,让他尽心为你治病。”
随后他起身,“你好好休息,本王在京都城等着你。”
见他点了点头,上官瑾这才转身出了雅间的门。
出去后他对林绍吩咐道:“你速去找—处清净、雅致的院落,将他安顿进去。”
林绍:“是。”
“他的病—旦好转,你们就带着他速速进京。”
“属下明白。”
......
翌日,王府的人早早就来颜府接人。
段司音陪着老夫人用过早膳后才出了府门。
几个儿子入了狱老夫人心情不大好,并没有吃多少。
但是她也知道他那几个儿子确实该有人来管束管束。
好在他们并没有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也没闹出人命来,关—段时间也就放出来了。
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
她本还—直担心他们再继续任性妄为下去迟早有—天要出大事,现在给他们长长教训,今后应该也会收敛许多。
只是她实在放心不下孤身远去京都城的外孙女。
容慧王尚在的时候,府里就没了她的位置。如今容慧王逝世,那王府更是没有她半分立足之处。
—想到此处,她便连着几夜没睡好觉,胸口堵得慌。
但她又不想那丫头看出来自己的忧心,这丫头—向体贴懂事的令人心疼,免得她—路上牵挂放心不下她。
于是浅浅吃了几口早饭,就说昨夜没有休息好,再去屋里眯—会,便去了里屋。
等丫鬟回禀时,人已经离开了。
......
马车的帘子被揭开,上官瑾抬眸看去,就见依然—身墨色衣裙的女子正勾腰走了进来。
看见她身影那—刻,心头不明的情绪又开始隐隐作祟。
虽然影响不大,但是能感受到那份不适。
他本想说句什么,可—时又不知说什么,于是顿了顿,又低头去看书了。
段司音并未理会男人—副不欲多言的样子,—上了车就靠在软枕上闭眼休息。
随后只见他抬手,紧接着“咔嚓”一声,刚才还高举的手已然无力地垂落。
他的手法娴熟,明显是熟识人手腕的骨骼。
苏清月的手腕就这样被人脱了臼,而且因上官瑾的手法特殊,以至于又不同于一般的脱臼。
格外的疼,一般人又很难安回去,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今后这只手都要废了。
上官瑾深知这其中的厉害,所以目光冷淡地盯着她清绝的脸庞。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女子自始至终面不改色,似乎感觉不到痛一样。
就连唇角的笑意也没有落下。
其他人也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被人刚卸掉手腕还一副像是浑然不觉的女子。
“可以了吗?”苏清月眉宇微抬,“满意了吗?”
对上她明明清澈似子夜却又深不可测的眸,上官瑾心底微划过一丝异样。
未等他答复,女子自顾抱着猫转身离开了。
察觉到身边的男人望着那人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苏清月眼眸微敛,拉了拉他的袖子,“阿瑾,你这样惩罚她......是不是有点重了?”
上官瑾回神,低眸看向倚在自己怀里的人,眸里的清冽尚未全部散去。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她长长教训。”
他似有所忧,“她自小缺乏管束,又生性毒辣冷漠。这次她的猫抓伤了你,若我再不出手管束让她长记性,下次她还指不定闯出什么祸来。”
苏清月闻言后笑得揶揄,“原来你是为了她好啊。”
上官瑾眉宇微蹙,身上带着皇室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冷持,未置可否,“她到底是摄政王妃,关乎皇族颜面,我不能不管不问。”
苏清月唇轻轻抿起,微微低下了头。
上官谨怕她多想,抬手揽住她的肩,声音也跟着柔和了下来,“你身子不好,今日又受了这样的惊吓,我送你回去,一会御医来了再为你看看。”
他的话像是提醒了苏清月什么,她眼里似含着光抬头望向他,“忘了跟你说了,今日我收到了师父的回信!他说他会想办法为我解毒!”
“当真?”上官谨听后也由衷为她高兴,停下脚步道:“有你师父绝尘出手,你定会安然无事的!”
苏清月含笑点点头,“师父他深得鬼医师祖的真传,在解毒用毒方面无出其右,想来他很快就会有回信的。”
看着女子眼里明晃晃的喜悦和期待,思及曾经那个不动于山、行医救世的少女在得知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后,再也没有了曾经的高深莫测,而如每一个平凡人一样喜形于色。
上官瑾除了生出一抹怜惜,还有莫名的违和感。
脑中又莫名回想起刚才那墨色衣裙的女子被他折掉手腕后的冷静和面不改色。
他不由再次生出难言的怪异感。
雪山里少女沉静冷肃的模样怎么总是莫名与苏清月重叠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但当恍惚过去,他清醒过来时,便知这种可能完全不会存在。
三年前的苏清月正在江南的颜家,颜家是商贾之家,她怎么可能会医术。
再者,如果当真是她救了他,她不可能只字不与他提,也不可能认不出他来。
再结合她冷漠残忍的性格,她又怎么可能会伸手救人?
反应过来自己荒唐的想法,再对上眼前女子绵绵似水的美目,他生出浓浓的愧疚来,用更加温柔包容的眼神看向她,“月儿,好在上天有眼.....”
苏清月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似自言又似对环抱着她的男子轻声低语道:“是啊......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
皇宫。
“那段氏当真面不改色?”
一身明黄龙袍的上官錾听了隐卫廖羽的汇报后,如翠山般的剑眉微折,若有所思地合上了手里的奏折。
廖羽躬身回道:“回陛下,是的。王爷当着众人的面亲手废了她一只手,可王妃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当时的场景令杀人无数的廖羽都不免惊叹,“这王妃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没想到为了护一只猫,宁可舍了自己的一只手!”
上官錾惊讶过去,俊美的脸上徒余冷笑。
他撂下手里的折子,“这段氏......不简单。”
廖羽只是被当时的场景震惊了,却并未深想,听坐于上首的人语气略显低沉冷淡的下定这个结论,只觉确实如此。
“还是陛下明察秋毫!一般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疼痛,估计早就疼得哭喊起来,更何况她还不过是一弱女子。”
“弱女子.....”上官錾莫名抓住了这三个字,抬眼道:“那盗书的人可有下落了?”
廖羽微愣了一下,很快回道:“回陛下,宫里的人已经被查了个底朝天,至今都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毕竟是他办事不利,廖羽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上首有着强势气场的帝王,道:“看来......问题应该还是出在那日进宫的那群女眷身上......”
上官錾半掀眼帘,沉沉的眸光令人猜不透所想,他声音依旧低缓,“那日在甘泉宫朕并未在那些女眷中察觉出什么异样来,要么,就是那个人隐藏的太好,要么,就是那个人压根当时就不在甘泉宫。”
“陛下的意思是......”廖羽立马明白过来上官錾话里的意思,神色难免震惊,“当日只有段氏早早出了宫,其他人都在场!难不成真是她?”
上官錾向来做事滴水不漏,这点深得他皇叔上官瑾的真传。
“吩咐给她下的药,到哪一阶段了?”
廖羽:“已经是第二阶段的尾声,按时间来算再等半个月,便药石罔效、回天乏术了。”
他躬身继续回禀:“不过这段氏本就身子不大好,一直用着药,想来也用不到半个月便会撒手人寰,外人只当她是病情加重,不治身亡。”
上官錾眉眼薄情,冷呵一声,“要不是怕坏了皇叔的名声,有人说皇叔宠妾灭妻,哪里留她活这么久?”
他一只手把玩着上官瑾回京城后便上交的兵符,“如今皇叔对一平民医女情有独钟,朕这个做皇侄的怎能不成人之美?”
廖羽赶忙奉承道:“陛下对摄政王的这份孝心天地可鉴,无愧于他对您早些年的帮衬。”
上官錾淡淡摆摆手,“这段氏自嫁给皇叔朕还从未见过,趁她还活着,你找个理由,安排她进宫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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