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夜晚,星空璀璨,宛如一个魅幻的世界。
天空一片灰蒙蒙的,透出一丝无奈和孤单。
苏昕白半夜被树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惊醒,外面风声很吵,她皱眉耐着性子起身拉开窗帘,看到建筑物似乎都掩埋在一种灰白色的烟雾中。
睡不着,她的脸上带着一种深深的痛苦,眼神空洞,嘴角无力地垂下。
一瞬间,苏昕白又变得面无表情。
她一把将窗帘拉得死死的,弯腰套上一件黑色朋克外套出门。
外头的温度果然比室内的低很多,风凌冽的呼呼作响,苏昕白裹紧了自己逆着坏天气的方向前行。
走进一家还亮着灯牌的小餐馆,老板招呼着接客:“姑娘吃点什么?”苏昕白咬着下唇犯难,随后啃手指思考。
“来一碗牛肉炒粉吧,师傅记得加葱加辣椒,不要放醋。”
老板欣然回应:“好嘞!还要些什么吗?
我们店里饮料也有很多种类的。”
她转头扫视着冰箱内五花八门的饮料,马上收回目光,那些东西令她眼花缭乱头晕不止。
“不用了,师傅你这里有酒吗?有是有,但是你成年了吗?”
“17岁,高中生。”
见老板不说话,苏昕白抬眸盯着他,威慑力极强:“怎么?不行?不卖?”老板想着反正也才一岁之差,反应过来后点头如捣蒜:“卖。”
“先搬一箱过来。”
老板被惊得一哆嗦,不可置信的说:“你确定吗?”
苏昕白回眸冷着脸,老板急忙捂住嘴:“我不说了,这就给你搬去。”
嘴里的炒粉色香味俱全,值得好评。
叮咚-要留清白在人间:〖苏苏在干嘛呢?〗苏打水:〖发送图片〗苏打水:〖发起位置共享〗苏打水:〖知道你会吵着要来,自己来,死半路了我可不管。
〗要留清白在人间:〖苏苏讲话真不好听。
〗苏昕白心满意足的摁灭手机,拿起酒瓶仰头灌进喉咙里。
酒精灼烧着她的胃,身上所有的神经开始活蹦乱跳。
等景奕卿到了之后苏昕白己经喝了半箱,他小声的和老板咬耳朵:“老板,她什么时候过来的?”老板转了转眼球努力回想着:“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一点半多吧。”
他嗯了声便让老板多弄几份烧烤过来。
苏昕白看着眼前突然出现景奕卿的身影,以为自己喝醉了,但是却又很快恢复清醒,开口道:“这么慢,你是不是不行啊?”景奕卿心不在焉的看着桌上地上的瓶瓶罐罐,嗯了声不再作答。
苏昕白笑意曼曼,手自然的搭在他的大腿处:“你又在发什么疯?”景奕卿收起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严肃的板着一张脸。
苏昕白见状收回手,随意的吃着他点的串串:“装什么?苏苏,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半夜跑来喝酒吗?”
苏昕白在空中的手定住,眼眶微红。
景奕卿见她不说话,继续磨砺着她的耐心:“这么晚你一个女生出来很危险,我很担心你。
真的不能和我说说吗?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苏昕白听见他说着和那天晚上一样的话心里便有所触动,她扔下竹签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偏偏不如她意。
突如其来的暴雨,打翻了城市街道上的垃圾桶。
阴天的氛围让她感到烦躁,仿佛心里的阳光都被遮挡了。
她不禁感叹这样的天气让人无法摆脱阴沉的情绪,仿佛内心被一层薄薄的阴影笼罩着。
景奕卿看她试着用双手揉搓着手臂,然而无论她如何用力,那常人看不见的寒冷依旧深深地侵蚀着她的身体。
他想救她,可他只能无助的呆在原地,因为不知如何做才是正确的。
苏昕白颤颤巍巍的起身蹲在角落蜷缩起干瘦的身体,伸出手捂着耳朵想要阻断下雨声。
这种情况一首长时间的维持着,景奕卿不敢轻举妄动。
他生怕自己现在随便一个小举动就能轻易惹怒她,无计可施他便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她的肩上乖乖的蹲在一旁陪伴着她。
雨势渐大,浅色的水泥地被染深,黑夜和雨水将寒冷加剧。
苏昕白一把紧紧地抱住面前的景奕卿,她把头埋进他的脖颈处。
景奕卿被吓得不轻,以为自己在做梦,用手掐了把自己的小腿。
痛,原来这不是梦。
怀里的人沉默寡言,他学着电视剧里的月嫂轻轻拍打着苏昕白的背脊,带有安慰意味的小声哼着曲:“啊~乖,不哭不哭。”
似乎真的奏效,苏昕白的情绪不再那么偏激,渐渐的在他的哄睡中平复下来。
雨停了,苏昕白无情的推开景奕卿。
他还置身事外,不解风情的问:“你好点了吗?”
她站起身付钱准备离开:“嗯。”
景奕卿像个跟屁虫般粘着她,苏昕白只要转头就能看见笑得一脸不值钱样子的他。
她紧闭双眼,倒抽一口凉气拿他没办法:“滚开,别卖蠢了。”
雨后的空气清新宜人,带着一股新鲜的湿润味道。
苏昕白见他一首跟着自己没个停,便皱着眉把他拽进黑漆漆的小巷子里。
她随便挑了个看着还行的地方坐下,握紧拳头,脖颈处青筋暴起:“其实,那天晚上我们的相遇,是用我爸妈的生命换来的。”
景奕卿一点就通:“原来如此啊,怪不得当时见到你的时候一副要死的样子,而且身上还全是血和伤。”
苏昕白也不管他听没听,自顾自的继续说着:“我以前最喜欢下雨天了,你知道吗我最最最喜欢穿着雨鞋去踩水坑了。
我妈总是会批评我调皮,我爸也总说我不懂事。”
说着说着笑了,笑着笑着便哭了。
景奕卿错愕的上前拿袖子帮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痕,他看着面前的少女忍痛提起自己的父母就心好痛。
那一瞬间他想保护她,不想让她受委屈,不让她只是一个人。
苏昕白哭的像个做错事的小孩,无论景奕卿怎么劝怎么哄都没办法停下来。
“现在,我讨厌下雨天。
一到下雨天我就会失控,就像你刚刚看到的一样,我没办法稳定自己的情绪。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要靠着药物才能勉强入睡,但是还是会做噩梦半夜被惊醒。”
“我好累,景奕卿。”
这是第一次她喊自己的名字,一霎那,景奕卿全身紧张得像一块石头,他的心沉坠得像灌满了冷铅。
他张开双手示意苏昕白抱上来,她难得听话的一头栽进他的怀里。
怀中的人闷声哽咽道:“我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每天都痛苦,每天都要吃那么多的药,麻烦死了。
这么麻烦就算了,还不让我睡一个好觉。
这一点都不公平,我宁愿那晚死的人是我,你懂我的痛吗?”
景奕卿的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头顶,漾开笑容温柔的哄着她:“懂,我懂。
我不会把你的痛苦当作玩笑,苏苏,我不会再让你只有一个人了。”
他勇敢的握住她的双手,两人互相触碰到的皮肤都逐渐升温染上红晕。
如果要我活下去,那活下去的唯一理由能不能是你?你会不会也离开我?也许是酒精上头,我还真信了他的鬼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