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愿徐清晏的现代都市小说《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全集阅读》,由网络作家“兔拾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是祁愿徐清晏的精选现代言情《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小说作者是“兔拾柒”,书中精彩内容是:他,是个浪子,一直秉持着乱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理念。却不想,这理念在第一次遇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就已经被打破了!第一次见她时,拿着球杆伏在台球桌上,动作流利地打了个漂亮的一杆清,挑眉问了句:“哪个愿?”姑娘弯唇,笑盈盈地答:“得偿所愿的愿。”殊不知,一语成谶,那个字成为了他后来恨得咬牙切齿,却都放不下的梦。后来事隔经年,二人以不曾预料过的局面重逢。她对他虚与委蛇,假笑奉承。他冷眼相对,咬牙切齿地说:“你再摆出那副假笑奉承的嘴脸,我就弄死你。”纵使每次见她都恨得他牙痒,可在她危机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去关心。...
《豪门虐爱:总裁别虐了,夫人已婚了全集阅读》精彩片段
玄关处光线昏暗,一抹颀长的身影缓步穿梭在光影里,俊朗的面庞带着薄薄的笑意,半晌后走进了内室。
徐清晏的眼神只堪堪扫了她一眼,就径直走过来,率先伸出手。
不知是不是祁愿的错觉,她看见他伸出的那只手在微微颤抖。
袁总愣了愣,也赶忙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徐总这是……也在这出差?”
徐清晏看了眼祁愿,而后脸上漾起温柔的笑意,略显局促的摸了摸鼻子:“不怕您笑话,是太久没见到女朋友,听说她在这边参加活动,这不大晚上就赶过来了。”
那模样,像是个情窦初开的大男生。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里的人都愣住了,祁愿更是不可思议地投去目光,这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也是这细细一看,她才发现他眉心多了一道血痕,不是很粗,从眉心往左眉上方斜飞而去。
她皱了皱眉,他以前见客是很在意这些外在上的礼节的。
袁总闻言立马看了祁愿一眼,而后忽的笑了起来:“懂了懂了,原来是弟妹,是我冒犯了。”
徐清晏笑着点了点头,宠溺地朝祁愿看过来:“走吧,刚刚不是给我发信息说饿了,带你去吃饭。”说着还伸出一只手来。
祁愿看着他摊开的手掌,愣了半晌,走过去缓缓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这是时隔四年后,两人再次牵手,男人的手掌宽大干燥,女人的细腻柔软。
与此同时,她也清晰地感觉到了他微微颤抖的胳膊,不是错觉,他是真的在抖。
她蹙着眉,面色疑惑地看向他。
男人侧脸轮廓线条鲜明利落,俊逸挺拔的一如往常。
徐清晏将她拉到身后,微笑道别:“那我们就先走了,袁总我们回淮江再叙。”
袁总赶忙摆手:“好好好,回淮江我做东,请你和弟妹吃饭。”
和其余人道完别,徐清晏便牵着祁愿离开。
门关上后,所有人面面相觑。
其中有人发出疑问:“徐家的准儿媳妇,不是赵家的那位……”
话还没说完,袁总嗤笑了一声:“玩玩罢了,徐家几代单传,就这么一位太子爷,能让他娶个家世普通的女明星?”
于是众人心下了然,相互道别后也散了。
*
祁愿被徐清晏一直牵着走去了楼梯间,门刚关上,他就立刻松开了她的手。
楼梯间的感应灯在关门声下,“嗒——”的一声亮了起来。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后背轻缓的抵在身后的墙上,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还以为这几年能有多出息,就混成这样?”
祁愿并不打算和他讲这些,刚准备扬起嘴角,就听他继续道——
“你再摆出那副假笑奉承的嘴脸,我现在就弄死你。”
他阴沉着脸,眸中情绪狠戾,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从再见到他开始,她就一直笑,可他妈的到底有什么好笑?
是他们那段收场时难看到极致的过往,还是如今这般气氛怪异的重逢?
祁愿闻声顿了片刻,而后扯着嘴角,语调故作轻松地说:“那我和徐先生好像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呀。”
他冷哼一声,讥笑道:“以前不是挺伶牙俐齿?”
祁愿一脸笑意的接话:“不一样了呀,现在您是徐总,我只是个小演员,跟您顶嘴,那不是找死吗?”
牙尖嘴利。
徐清晏冷眼看着面前的人,依旧笑脸盈盈,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可他知道那不是发自内心的笑,他见过她无数次的笑颜,害羞的,惊喜的,感动的……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现在这副笑脸下的虚伪和冷漠。
忽然一股无名火在胸腔内烧了起来,他真的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他就不该来,差点死了不说,还他妈来受窝囊气。
祁愿被他那骇人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然,错开了视线:“如果徐先生没什么事,那我就先……”
与此同时,楼道感应灯熄灭,四周陷入无边的黑暗。
徐清晏倏地站直了身子,大步朝她走过去。
祁愿刚准备跺亮楼道灯,就忽然感觉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后颈,随即唇上一凉。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清冽干净的木质香瞬间将她包裹。
大脑霎时空白,迟疑了片刻,她忽然张嘴,准备发狠咬他,可他好似早就料到,抬起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舌头乘虚而入,勾着她的一起纠缠。
她瞬间愣住,反应过来后抬起手推了他一把,黑暗中听见他闷哼一声,捏着她下巴的手也松了一瞬。
她趁机用力咬了一口他的舌头,两人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腥甜。
徐清晏抽了口凉气,退了开来,语气里带了层薄怒:“你属狗的你。”
楼道灯再次亮了起来。
徐清晏退回了原来的位置,皱着眉缩了缩舌头,皮破了,磨到牙齿上一阵钻心的疼。
祁愿抬起手用力地擦着唇,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怨愤地看着他。
脸色也被气得微微发红,那模样可怜又好笑。
莫名的,徐清晏忽然心情很好,重新靠回墙上,摸出烟盒,抽了支烟叼在嘴上点燃。
“他们为难你没有。”
“你干嘛亲我!”
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说话。
只不过一个气得满面通红,一个神情自在。
“没有!”
“你再叫我徐先生,我还亲你。”
再次异口同声。
祁愿不再说话,抱臂看向一边,精致的脸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徐清晏勾着唇笑了起来,把烟递到嘴边抽了一口,忽然一阵钝痛在胸腔内弥漫开来,他赶忙单手握拳抵在嘴边咳了起来。
喉咙里也涌起一阵腥甜,撕裂般的痛感愈发得强烈。
他咳了很久,额前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眼前也阵阵发黑。
祁愿见状这才看过来,皱了皱眉:“你没事吧?”
她这才想起来他从刚刚进门就一直不对劲。
他摇了摇头,咳嗽还在继续,只能晃了晃夹着烟的手,示意是抽烟呛着了。
祁愿看着他眼眶里都咳出了一层泪花,心里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皱着眉将他指间的烟拿了下来,丢在地上,踩灭了。
过了好久,他才渐渐停止了咳嗽,脸色也是刷白。
祁愿静静看了他半晌,而后张了张嘴:“徐清晏。”
他长呼了口气,抬头看过来:“嗯?”
祁愿咬了咬唇,垂在身侧的手也紧握成拳:“今天谢谢你能来救我,但以后不需要了,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
瞬间,他嘴角的弧度敛去,眸中情绪凝结成冰,而后看着地上被踩灭的烟头,自嘲一笑:“是啊,差点忘了。”
刹那间,前一秒还温馨和谐的场景好像已然成为旧事,一条冗长而又深邃的时光河流在他们二人之间裂开。
他停顿了半晌,才站直了身子缓步踱过去,一瞬间高大的阴影将她笼罩。
他弯下了腰与她平视,眸光冰冷危险,眉宇间的气势比几年前更甚:“我早就说过,再让我碰到你,我肯定弄死你。”
祁愿也不退让,静静的看着他,而后勾起一抹笑:“当然记得,怎么可能忘。”
这句话一语双关,怎么可能忘记他说过的话,又怎么可能忘记当年发生的那些事。
说完,她往后退了一步,眸光淡漠:“徐清晏,我们该互相憎恨的不是吗?”
徐清晏的身形微微一怔,脸上表情也僵了一瞬。
两人陷入无言,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在空旷的楼道里响起。
祁愿垂了垂眼睫:“你接电话吧。”
说完,她不再做任何停留,转身离开。
一阵高跟鞋蹬地声远去,楼道的门轰然打开又关上,周遭只剩下恼人的铃声。
徐清晏愣了好久,才拿出手机接了起来。
“我艹,你他妈还活着吧!”
电话刚接通,路阔的声音就在那头炸起,炸得他耳鼓生疼,把手机拿远了些,应了声:“嗯。”
路阔正蹲在那辆门牙都被撞得四分五裂的高配迈巴赫前,随手捡了块残渣:“你他妈告诉我车出了点故障,你对点这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右大灯被撞得连残渣都找不到,车里安全气囊全爆,若不是此时还能听见人说话,他基本觉得人应该是已经去见马克思了。
亏他还专门从市中心拖了个修车师傅过来,开着车绕了好几圈也没找着车。
直到修车师傅颤颤巍巍地指向主干道花坛旁的那辆,面目全非的黑色轿车,他才走过去看了眼车牌号,还真他妈是的。
“你去哪了?这么着急?”
徐清晏举着手机,单手从烟盒里敲了支烟出来,递到嘴边叼上。
因抬手的动作,又牵扯得胸口一阵疼,倒抽了口凉气,点燃烟吸了一口,淡淡道:“旅游。”
路阔闻言彻底爆发了:“我去你他妈的旅游,我看你是嫌命太长,四年前你就……”
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剩“嘟嘟嘟”的挂断声,再打过去就提示已关机。
“艹!”路阔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一脚踢飞了花坛上的积雪。
而后给小江打了个电话,刚接通,他立马问:“徐清晏去哪了?”
小江这会儿正和周公约会呢,被问得一激灵,反应过来后赶忙回:“长白山。”
路阔叉着腰站在路边:“去长白山干嘛了?”
小江摇了摇头:“不清楚,徐总临时让我订的机票,看样子挺急的。”
挂了电话,路阔在几个发小的群里发了条信息:【别睡了,都起来,去长白山。】
不一会就有了回复:【去长白山干嘛?】
路阔:【奔丧,徐清晏死那了。】
瞬间,所有人都不淡定了。
*
徐清晏从楼道出去的时候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每个骨头缝都在疼。
他弯着腰,两手撑在膝盖上缓了好久还是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他其实在车里昏过去了一会儿,昏昏沉沉中总感觉听见祁愿在哭,哭得他心肝脾肺都跟着揪了起来。
接着他又梦到了她浑身是血的躺在一个白瓷浴缸里,左手腕上的伤口在往外汨汨地淌血,整个人苍白的好似一张白纸。
他一瞬间惊醒,强撑着浑身散架般的疼痛从车里下去,拦了辆出租车继续往机场赶。
半夜的酒店走廊静悄悄,一个服务生走过来,看了他一眼,关切地问道:“先生,你还好吧?”
他抬头看过去,额头浸出一层汗,皱着眉声音微微颤抖:“麻烦,帮忙叫辆车,送我去最近的医院。”
*
那晚,祁愿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一直听见有人在哭,哭声绝望又无助。
她急得满头大汗,可周围一片黑,任她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她听见那道声音说:“愿愿,为什么会这样,不该是这样的。”
忽然,梦境一转,她站在一个白瓷浴缸的旁边。
浴缸里涌动着被血染红的水,面色苍白的少女躺在水里,左手腕上的伤口在不停地流血。
那张脸模模糊糊,反复出现重影,最后变成了她的脸。
凌晨,天空泛出鱼肚白的时候,祁愿惊醒了,浑身上下都被汗湿,枕头上也全是泪水。
她睁开眼看着天花板,猛烈地喘着气,左手腕部也开始隐隐作痛,疼得她感觉整个左肩都跟着酸软。
她强撑着坐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拉开窗帘,看着窗外。
远处的天际线已微微泛白,昏黑的天幕上还挂着一轮新月和几颗星子。
原来,都过去四年了。
“安全出口”指示牌就在祁愿的身侧,微弱的绿光印在二人的脸上。
祁愿因为刚刚哭过,脸上的泪渍还在,清晰可见一道道濡湿的痕迹。
徐晏清蹲在那看了她片刻,昏暗的光影将他脸部线条刻画的更加鲜明立体,眉间沟壑深隆,眸中情绪复杂又无奈。
很久后,他才声音微微沙哑地开口:“起来,回家。”
若是按照常理,此刻他应该出言讥讽才对,像她这段时间一贯对他的模样。
可他还是心软了。
他有的时候也很痛恨自己这种忽然的心软。
这种心软,四年前让他难堪,四年后让他厌烦。
可偏偏“无药可治”。
祁愿哭得脑袋还有些懵,右手还握在左手腕上,眼睛浮肿地看着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徐晏清皱着眉垂眸看了眼她的手,半晌后终究做了自我和解,叹了口气:“手还疼?”
伤疤其实早已愈合了,可她却还是一直被疼痛折磨。
祁愿顿了顿,错开了与他的对视,神情淡漠地摇了摇头。
徐晏清蹙着眉头看着她,语气不耐地低呵了声:“说话!”
“不疼了。”
出乎意料,她这会乖得让他有些难以置信,没有讥讽没有顶嘴。
倒是让他这一阵的躁意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恰逢这时,小江打来了电话,说他已经到了。
徐晏清说了声:“出来了。”就挂了电话。
而后他抿着唇,看了她一眼,才站了起来,向她伸出手:“起来,回家了。”
祁愿看了眼伸在面前的这只宽阔的手掌,半晌后说了声:“我腿麻了。”腔调里还带了层瓮声瓮气的鼻音。
倒是像极了她十八九岁那会儿。
徐晏清皱了皱眉,顿了片刻,终究还是弯下腰,一把将她横抱起,走了出去。
脚步颠簸,头顶的路灯一盏盏掠过,祁愿倚靠在徐晏清的胸口,整个人被他清冽干净的气息包裹。
那一刻祁愿忽然有些鼻酸。
她想,或许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委屈难过时总会贪恋那么一抹熟悉的味道。
*
酒店门外,小江已经站在车旁等了,见二人出来,先是愣了愣,而后赶忙拉开了后座的门。
徐晏清半弯下腰将祁愿放了进去,脸色依旧不太好看,而后直起身子退了出来,又大步走回酒店。
小江看了眼徐晏清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眼已经在车里坐好,转头看向另一半车窗外的祁愿。
又是一声无奈地叹息。
不一会儿,徐晏清回来了,手里拿着祁愿的那件棉服,而后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俯身钻进了车里。
小江见状也赶紧坐进了驾驶位,调节好空调温度后,他看了眼后视镜,默默启动了车子。
徐晏清上车后直接仰靠在了椅背上,刚刚那一阵晕眩一直没彻底消退,这会儿已然变成了清晰的痛感,从脖颈处一直延伸到右前额,一阵阵的跳痛。
小江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赶忙问了声:“要吃药吗徐总?”
痛感越来越强烈,好似要从右边将脑仁劈开,徐晏清紧闭着双眼,呼吸沉重而又急促,低低应了声:“嗯。”
祁愿闻声愣了愣,转头看过来。
徐晏清单手卡住额头,神情隐忍而痛苦。
小江在前头赶紧开口提醒:“小愿小姐,麻烦你从后面的冰箱里把那瓶白色的药拿出来,倒两粒给徐总。”
祁愿赶忙照办,拿出药瓶,倒了两粒在手心里,又拿了支水,拧开瓶盖,一起递给了徐晏清。
小朋友立马撅起了嘴,搂着徐晏清脖子的手又紧了紧,咬字不太清晰地回了句:“不要!”
徐晏清弯着眉眼笑了起来,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小人,说了声:“没事,我抱着吧。”
刚说完,怀里的小人又咯咯地笑了。
身后,梁总的妻子看着前方嬉闹的二人,也跟着笑了起来,问了句:“你们是,还没要小孩?”
她是把祁愿和徐晏清认作夫妻了。
祁愿闻声愣了愣,刚准备开口解释,就听梁总妻子又说了句。
“徐总看起来挺喜欢小孩的,生一个吧,我当时就不愿意生,若不是意外怀孕,我现在应该还是丁克主义呢。”
说完,她看了祁愿一眼:“但当真真切切感觉到一个小生命在自己身体里的时候,又觉得整个世界都柔软了。”
祁愿的嘴微张了片刻,还是闭上了,两手插进大衣的口袋里,不知想起了什么,眉头轻轻蹙起,看着不远处抱着小女孩的徐晏清。
江堤上风大,将他的额发吹得乱舞,衣袂也随风拂动,他低侧着头,看着怀里的小人,嘴角的笑意展得很开,时不时抬头和梁总交谈几句。
就在他将实现从梁总脸上挪开,准备继续看向怀里小人的时候,两人的目光在半空对上了。
他神色滞了片刻,而后忽地弯唇笑了起来。
江风呼啸,他眉眼朦胧在柔和的灯光里,身后的空中恰好有一团锦簇炸开。
繁华落尽,万物锦绣。
烟花表演结束后,梁总就带着妻女告辞。
小姑娘窝在徐晏清的怀里,已经昏昏欲睡了,梁总笑着接了过来,神色宠溺地亲了亲女儿的头,而后才抬起头开口道别:“那我们就先走了,徐总、祁小姐,新春快乐。”
徐晏清也点了点头,回了句:“新春快乐。”
而后,一家三口便转身走入了人海。
直到看不见那三抹身影,徐晏清才收回了视线,偏头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祁愿的目光还定格在人海里。
她定定地站着,江风从身后来,将她耳边的碎发吹得往前贴在脸颊上,神情微微放空,片刻后,她低了低头,也转头看过来。
两人的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祁愿顿了顿。
徐晏清看着她,勾唇挑了挑眉,问道:“你刚刚怎么就确定那是别人家丢的小孩,而不是我在哪的私生女呢?”
这人呐,就是贱得慌。
祁愿今天难得没和他唇枪舌剑,他倒是自己找话说起来了。
祁愿被问得愣了愣,斜着眸子看了他一眼,冷语反讥道:“那是我眼拙了,没看出来徐总这些年还染上了个四处播种的不良习性。”
徐晏清也没恼,隔着呼呼的江风虚瞧了她一眼,神色也染上了几分玩味,扬了扬眉,反问道:“你这话里的意思是,我就搁你这儿冷落了?”
这一句直接给祁愿噎得无话可说,她抬起眸子,微微气结地扫了他一眼,就将视线挪去了别处,不看他,也不说话。
在这种不着调地斗嘴方面,她从来说不过他,简直就是诡辩届第一把交椅。
见她不说话了,徐晏清又是一声轻笑,似是了然地点了点头:“行,我懂了。”
语罢,就拉着祁愿往江堤的出口走去。
祁愿微微一愣,胳膊被拉着,脚步有些急,匆匆问了句:“干嘛去?”
徐晏清回头瞧了她一眼,扬起一边眉毛,语气痞坏:“你这不是说我冷落你了,那我雨露均沾,以后我都住景园了。”
研读会结束后,祁愿和宋元旭一道去坐电梯。
宋元旭笑着小声告诉她,他女儿上个月出生了,祁愿好一番惊讶,连忙道了声恭喜。
宋元旭笑着摸了摸鼻尖,局促中皆是掩饰不住的幸福,拿出手机给她看照片。
她靠过去,一边看一边称赞着很可爱。
不知不觉,一行人都下了电梯,走到了酒店大堂。
祁愿还沉浸在宋元旭手机里的小女儿萌照里,就忽然听前头传来嘹亮的一声:“徐总!”
一瞬间好似连四周都静了静。
祁愿微微一怔,从手机里抬起头。
酒店大堂的旋转门内,走进来一行人,个个西装革履,满面春风,酒店经理满脸陪笑的在前引导。
徐清晏与一位合作商走在前,一边走一边说着话,身后一群同行人员默默地跟着。
听到有人喊他,他眼眸淡淡扫过来一眼,微微颔首,顺势做了个阻止的手势,示意不用上来打招呼。
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高定西装,外面套了件黑色大衣,衬得他身姿更是挺拔有型。
视线从祁愿的脸上一扫而过,眉眼冷峻,而后转头继续和身边的人从容谈笑。
跟在身后的小江一眼看见了人群里的祁愿,对着这边微微弯了下腰。
祁愿顿了顿,才点了点头。
紧接着,人群里响起了热议,几个剧组里的女演员小声嘀咕。
“那个是这次戏的投资商?”
“应该是吧,不是说了这部戏是徐氏投资的么?”
“这帅得有点过分了吧,把咱圈里的一些男明星都比下去了好吗?”
“不过我听说,这次戏里有那位钦点的女演员,你们猜会是谁?”
忽然,话题的风向一拐。
一个女演员低声答了句:“还能是谁,今天没看见梁茉,还不明白吗?”
宋元旭也自是听见了这番对话,不过他记得,祁愿四年前和那位是情侣关系。
他看了祁愿一眼,发现她的视线还停留在那群人远去的背影上。
他也往那边看了一眼,笑着开口:“那我们片场见,我得回家带娃了。”最后一句他说的很低,还顺势眨了眨眼睛。
祁愿收回视线,也跟着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好,片场见。”
二人道完别,从酒店出去,宋元旭就上了车离开。
祁愿刚准备往公司的保姆车走过去,小江忽然从大堂跑了出来,喊住了她。
“祁小姐,徐总让您等他一会儿,他很快结束。”
祁愿顿了顿,点了下头:“好。”
不远处,保姆车里,林瑜皱着眉咂了下嘴,对着司机说了声:“走吧,回公司。”
这情况看来,是用不着他们了。
司机应声启动了车子,一旁陆可就差把脸贴到车窗上了:“咦,怎么没见徐先生和愿姐一起出来?”
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八卦的娱乐记者。
林瑜白了她一眼:“你干脆别干助理,去当狗仔吧。”
陆可嘿嘿一笑,在位置上坐好,食指抵着下巴思考了片刻:“不过,我觉徐先生应该是真心喜欢愿姐的。”
林瑜看了她一眼,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闭上眼睛养神了。
隔了半晌,又听陆可说:“不然也不至于肋骨断了两根,也要去救愿姐啊。”
林瑜原本紧闭的双眸倏然睁开,转头看过去:“长白山那次?”
陆可眨着眼睛,点了点头:“是啊,来的时候衣服上好多血,吓死我了。”
林瑜没应声,只皱着眉看了眼后视镜里渐行渐远的酒店大门,若有所思。
……
祁愿跟着小江进了车里等徐清晏,还是上次去机场接她的那辆宾利。
她记得这辆车他一直是放在公司里做商务用车的,因为觉得开得不顺手,他自己一直开的都是那辆迈巴赫。
她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须臾,好似想明白了什么,眉目舒展,嘲讽地轻笑了一声。
她差点忘了,他私人用车,一般不随便载人。
现在大抵,连她也是“不随便”范畴里的一员。
小江从后视镜里看了祁愿一眼,神情纠结了半晌:“徐总先前的那辆车,其实四年前就报废了。”
祁愿愣了愣,抬头看过去:“什么?”
小江皱着眉停顿了会儿:“四年前,您……”
话还没说完,车后门就忽然被拉开,两人同时往车门口看过去。
徐清晏站在车门外,高大的身影将光芒挡了大半。
他侧身坐了进来,俊朗容颜染着疲惫,眼神淡淡地从祁愿的脸上扫过,而后看向驾驶座上的小江。
低声问了句:“怎么了?”
小江愣了一下,赶忙说道:“抱歉徐总,我以为您还要一会儿,于是就先上车了,想着待会儿去接您的。”
徐清晏低低说了声:“没事。”而后便抬手扯了扯领带,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窗外暖橙色的路灯光照射进来,他的脸一半隐匿在黑暗里,一半沐浴在光芒下。
额前的碎发轻轻搭在脑门上,眉头微蹙,倦意明显。
祁愿的视线只在他的脸上停顿了几秒,便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窗外。
虽然他什么都没和她说,但她还是感觉的出来,他在生气。
可现在的她并不想关心,他为什么生气。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静谧的有些奇怪。
小江从后视镜里看了后座上的两人一眼,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徐总,接下来是去哪?”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才听他声音微哑地回应:“吃饭。”
小江应了一声,便启动了车子。
今天下午徐总让他订餐厅,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要陪合作商吃饭,现在看来应该是要陪祁小姐吃饭。
想到这,小江笑了起来,又看了眼后视镜,才专注的开起了车。
今天是平安夜,路边的景观树上都缠上了彩色的小灯和彩带拉花。
祁愿的视线在车窗外流连了会儿,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忘记和林瑜说不用等她了。
赶忙拿出手机发了个信息在她们三人的小群里。
几乎是立刻就收到了陆可的回复。
可可豆:我们已经走啦!瑜姐还在生气,也不知道气什么。
紧接着还配了张[呵,女人].jpg的表情包。
刚发完,林瑜就在底下回了句:谁生气了,年底奖金扣一半!
于是陆可立马在底下哭哭唧唧地求饶。
祁愿被逗笑了,又看了会儿两人的斗嘴,就熄了手机屏。
就在此时,车子刚好路过市中心的中央商城区,广场上立着一颗巨大的圣诞树,好多人在围着拍照。
祁愿也转头看过去,视线却忽然在半空和徐清晏的对上了。
他的眼眸在昏暗中湿润黑亮,如一颗深邃的黑曜石,只不过脸上的神色十分寡淡,看不出情绪。
祁愿愣了一下,错开了与他的对视。
“什么那么好笑?”他的声音依旧微微沙哑。
她看着窗外的圣诞树,随口应道:“没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他哼笑了一声,语调讥诮:“怎么,现在不装了,不叫徐总和徐先生了?”
祁愿将视线从车窗外挪了回来,看向他,勾唇巧笑道:“您要是喜欢,我可以继续叫。”
霎时,气氛再次静了下来。
两人隔着昏沉的夜色对视,她又恢复了先前那般让人想掐死的嘴脸。
徐清晏眯着眸子看了她片刻,挪开了视线。
一阵烦躁感在胸腔里翻腾,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他觉得他迟早被气死。
……
车子开到路口的时候堵了起来,前方发生了一起小车祸。
小江下车去前面查看了一下,回来后看了眼后座上,坐的隔了八丈远的两人,开口说:“徐总,您和祁小姐要么下去走一截,餐厅就在白元路,五分钟的脚程,这儿一时半会估计走不了。”
“嗯。”徐清晏应了一声,便独自开门下车了。
祁愿从包里拿出了个口罩戴上,套上外套也跟着下车了,走出一截后,又返回来,把自己随身带的一包饼干递给了小江。
“吃点垫下肚子,我尽快吃完,如果待会儿还没通行,给我发信息,我过来,你去吃饭。”
小江愣了愣,接过饼干道了声谢:“谢谢祁……小愿小姐。”
听到这个称呼的那一刻,祁愿也是一怔,而后笑了起来,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小江在身后,看了眼不远处一前一后走着的两个人,又是一声长叹。
*
今晚的街上张灯结彩,很是热闹,来来往往全是出来过节的情侣和学生。
祁愿走在人群里,时不时侧目看看路两边商家的节日装饰。
徐清晏走在距离她五米远的地方,他身高优越,站在人群里长身鹤立的,很好认,根本不用费心思的去找。
加上她也不想和他走一道,他俩现在走一起,不是他气她,就是她气他,没必要给彼此找不痛快。
她提了提口罩,继续双手插兜,跟在后面。
忽然,身边有人发出了一声惊呼:“刚刚有人在前面看见梁茉了耶!”
这一声仿若平地一声雷,瞬间连带着周围的人群都躁动了起来。
“真的假的?”
“走走走,快去看看!”
随着知晓的人越来越多,人流都开始往前涌去,速度也比先前快了许多。
摩肩擦踵间,祁愿也被挤着往前走,还有几个男生火急火燎地撞了她肩膀好几下。
疼得她皱着眉连连抽气,但也无法停下步子来,只得一边跟着人群往前走,一边抬起手揉揉肩膀。
等她再抬头的时候,却发现看不见徐清晏的身影了,她四下看了看,还是没找到。
拿出手机给小江打了个电话过去,他那边刚把车停好,听说两人走散了,赶忙回了句:“您先站在原地,我联系一下徐总。”
祁愿回了声:“好。”便挂了电话。
可就在她刚把手机从耳边拿了下来,就在人群里看见了徐清晏。
灯光璀璨耀眼的街头,攒动的人群都在往一个方向涌去。
喧嚣熙攘中,他逆着人潮往回走,眉头紧蹙,举着手机打电话,视线逡巡在人海里,在找她。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