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颜楚筠景寒之的现代都市小说《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全文小说》,由网络作家“初点点”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初点点”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现代言情,颜楚筠景寒之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你不怕我?”初见她时,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他本不缺女人,却唯独被她身上那股子倔劲吸引。誓要将她弄到手!然而,她却让他几次三番吃瘪……他:“改嫁给我,我可以给你钱,让你丈夫也衣食无忧!”她抬手就是一巴掌。他:“不嫁给我,跟着我也行,只要服侍好我,我照样可以给你好处!”她抬手,又是一巴掌。后来,他闭口不提让她跟他的话,只跟在她后面默默守护她,帮她。他:“我以真心换真心,既然他不爱你,你为何不考虑考虑我?”她抬手,然而,这一次却始终无法将这一掌落下……...
《少帅专宠:从强娶娇妻开始沉沦全文小说》精彩片段
颜楚筠抱着欢儿,去了老太太的院子。
老太太今儿不高兴,其他人都不敢触霉头,纷纷回房了。
到了正院,颜楚筠吩咐女佣拿镊子来。
她一边安抚着欢儿,一边捏住它的右脚,从它脚掌肉垫中扒出一根细刺。
“怪不得今天欢儿烦躁不安,原来是掌心被扎了刺。”一直照顾欢儿的女佣周嫂说。
又给颜楚筠邀功,“四少奶奶不愧是中医世家的小姐,就是比咱们细心。”
老太太看了眼她,没说什么,只是吩咐女佣:“拿八匹新到的绸缎,给小四儿媳妇做旗袍。”
女佣道是。
颜楚筠想说,八匹太多了,她用不了这么些。
可又想到老太太的脾气,最是不喜欢旁人忤逆她。
老太太肯给,就是真心实意给,为了感谢她治好了欢儿。
若一味推辞,小家子气的,老太太会不开心。
“多谢祖母。”颜楚筠道。
见老太太疲乏,她站起身,“我先回去了,祖母。”
老太太微微颔首。
颜楚筠走后,几个女佣搬了时下最新的绸缎,送到她的院子去了。
老太太的心腹周嫂夸颜楚筠:“这孩子生得真漂亮。”
“漂亮有什么用?太老实了。”老太太说。
全家这么多人,只她一见面就能抱欢儿,又发现欢儿掌心有刺。
她有功。
谁不知道欢儿是老太太的心尖宝?她立功了,也不知道说几句好听话请赏。
太木讷。
周嫂笑:“老实还不好?我就喜欢老实孩子。”
老太太:“做闺女,自然老实些好。做了人家媳妇,忠厚嘴笨,全家的苦她一个人吃。”
颜楚筠回房后,换身衣裳。
老太太那边送来的绸缎,堆满了小客厅的茶几。
她现在住的婚房,位于姜家院子的西北角,旁边有个小小角门,直接通到后街。
位置偏僻。
但她刚刚嫁过来,婆婆就把小角门的钥匙给了她。她可以不走正门,出入方便。
这院子以前是姜家老太爷的后书房,不怎么用。
姜雍齐要结婚,他的嫡母大太太专门修缮了这里。
三间正房,左右各两间耳房。
现在是民国初年,各门各户都讲究新潮。
颜楚筠的婚房摆放了一张西洋大铁床,四根乳白色的床柱;窗户镶嵌了五彩玻璃,阳光照耀下色彩斑斓;小客厅安置了一套碧绿色绒布沙发,一张玻璃茶几。
旁边一个小耳房,做了西式的洗浴间,有个大浴缸。
颜楚筠换了衣裳,出来看这些绸缎,吩咐女佣:“拿出两匹,我要做旗袍,其他收起来。”
女佣看了眼她,不情不愿的。
颜楚筠不再理会,拿出了她的医书,坐在沙发里看了起来。
她看了片刻,就走神。
前世,她新婚时在姜家受到了冷遇,跑回娘家。
七妹要订婚了,父亲怪她晦气,大喜日子跑回家添堵,她就去祖母跟前哭了一回。
祖母身体不太好,听了她的哭诉,为她忧心,又没办法。当晚祖母就发了低烧,而后身体一日日变差。
颜楚筠狼狈从娘家回来,也是在大门口,遇到了姜家的老太太等一行人。
老太太也如今日那样,讽刺了她几句。
只是她脸皮薄,当时尴尬站在那里,搭不上话。
表妹把欢儿给她抱,她不知情就抱了,被欢儿挠伤了手。
接下来半个月,老太太心情都不好,家里很压抑——欢儿恹恹的,不愿意出门,老太太就烦躁。
颜楚筠去老太太跟前问候,瞧见了欢儿的情况,替它把掌心刺拔了出来。
表妹章艺苗正好也在,直接领了她的功劳,去老太太跟前献媚。
颜楚筠站在旁边,章艺苗丝毫不以为意:“这不,我才发现欢儿掌心有刺,就让四嫂帮忙拔出来,是不是四嫂?”
颜楚筠当时微愣。
她祖父是神医颜温良,一生正义而慷慨。
颜楚筠受祖父的教育,内在光明磊落。
祖父又告诉她,医者要有仁慈之心。既然救了猫,就没必要去贪功。
故而,她没回答。
她没有承认章艺苗,却也没当众给章艺苗难堪。
她总以为,人是要脸的,章艺苗往后应该会知羞。
她错了,不要脸的人,往往会更得寸进尺。
没过几天,老太太当众发作颜楚筠,说颜楚筠:“锯了嘴的葫芦,愚蠢无用。”
若不是而后几次,老太太暗中帮她,颜楚筠真以为老太太很讨厌她。
她用了十几年,才明白这老太太爱恨分明、嘴毒心慈。
颜楚筠那不争的脾性,简直把老太太气死了。
老太太表达她的心疼,就是把颜楚筠骂一顿,想要骂醒她。
今生,颜楚筠抓住了机会,让章艺苗被挠了一爪子,让她也尝尝见血滋味。
同时,她也在老太太跟前表现了。
一切都会变好的。
除了遇到景寒之……
——跟我三个月,你就是官太太,你丈夫会发达。
——我玩过了,你还归你丈夫,大姨姐。
颜楚筠猛地合上书,微微闭眼,来缓解自己的颤意。
“这件事,前世不曾发生,它到底预兆什么?”
片刻,颜楚筠逐渐冷静。
她在景寒之的别馆时,没办法理智思考。
此刻独坐,她脑海中有很多的念头。
比起姜雍齐、章艺苗和姜家很多人,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颜絮芳,才是最大劲敌。
一旦妹妹嫁给了景寒之,在权势的帮衬下,颜楚筠再也无力和她抗争,只能任由她摆布。
“要毁掉她的婚姻。否则死的人还是我。”
她之前犯愁的,是她不认识景寒之,无从下手。
可如今,她认识了。
“我的身子,值什么钱?送给姜雍齐,他都不想要。既如此,为什么不用它做筹码,去搭上景寒之?”
颜楚筠想到这里,突然把手里的书狠狠摔了出去。
她疯了!
她怎会起这样的念头?
不,她还没有被逼到这个地步,不能自甘堕落。
她是颜家的嫡女,是祖父耐心教导栽培的“少神医”。
她不能做荡妇。
颜楚筠站起身,想要去捡起自己的书,门口倏然传来脚步声。
她抬起脸,和来人四目相对。
她微微诧异。
颜楚筠错愕看着他。
景寒之,颜絮芳的丈夫——现在还只是未婚夫,督军府景家的大少帅。
华东四省大都督景峰的军政府,设在宜城。
故而宜城无战乱,又开埠码头,一直是个时髦稳定的地方。饶是军阀内战不断,宜城也灯红酒绿。
景家牢牢守住这方天地。
十年后,景峰升了陆军总司令,他长子景寒之接替了他原本的位置,成为华东四省的大都督。
宜城依旧安宁。
景寒之后来执掌南方权势,大总统只是他傀儡。
他立志打下江南江北,一统华夏。
因此,他很少在家,一直都在军中。
他娶了颜絮芳,给了颜絮芳泼天富贵。却因为事忙,和颜絮芳聚少离多,两人没有孩子。
关于景寒之的种种传闻,颜楚筠听过很多。
只是听说,毕竟没见过他本人。
听说他残暴嗜杀,也好色。
也听说他在闲暇之余,会出入歌星的香闺;会跟想给他做妾的名媛们喝茶跳舞。
只是他不纳妾。
他似乎很尊重颜絮芳,给她独一无二的地位。
——颜楚筠自己的婚姻一塌糊涂,故而她也不太懂颜絮芳和景寒之到底怎么回事。
只知道,景寒之的母亲很厉害,而且不太喜欢颜絮芳。
颜絮芳每次受了婆婆的气,就要找颜楚筠撒火。
直到后来,颜楚筠结交了一位权贵夫人。
这个权贵夫人,是景寒之母亲的养女,等于是景寒之的妹妹;她嫁给了军政府的总参谋唐白。
此夫人处处能压住颜絮芳,颜絮芳才消停些。
“少帅。”颜楚筠的心口,微微颤了下。
她竟然直接遇到了景寒之!
牢中,那些囚犯叫他“少帅”。颜楚筠不是不理解这个意思,而是她在刻意忽略。
景家有五个儿子。
她只是希望,此人不要是景寒之。
——景寒之如此残暴、不讲理,颜楚筠就不敢对颜絮芳的婚姻使诈。
她不想被景寒之杀死。
原本,依照颜家的地位,是绝无可能和督军府结亲的。
颜絮芳去了一趟广城,回来后晒得黝黑,就突然被景寒之提亲。
他们俩,肯定发生了点什么。
颜絮芳即将有这么个强权的丈夫撑腰,她还是会折磨颜楚筠。
颜楚筠哪怕重生了,也是困难重重。想到这里,她的心口发寒。
景寒之交叠双腿而坐,身姿优雅中透出几分不羁:“既然知道我是谁,不要忤逆我。给我点烟。”
颜楚筠回神。
她抓起火柴盒,划燃火柴,用双手小心翼翼捧着。
她的手,纤薄嫩白,皓腕凝雪,被一团小小橘黄色火苗映衬着,白玉着彩,很想咬一口。
景寒之身子一酥,心口某个地方,隐隐作痒。
他凑近,预备将口中雪茄去点那火,心思微转,他的唇落在她手腕上,轻轻吻了下。
雪茄掉在她掌心。
她一惊,那火柴落地,熄灭了,雪茄也从她掌心滑落。
景寒之扬起脸,黑眸深深,定定看着她。
眸底情绪翻滚,似盛怒。
颜楚筠一惊:“抱歉少帅,我来捡。”
弯腰捡那根雪茄。
那雪茄顺着光滑地板,滚到了茶几下面,她半跪在地上去摸索。
她穿老式衣衫,象牙白素面斜襟上衣,浅紫挑线长裙,一双紫色滚边绣缠枝纹的绣鞋,十分艺苗矜贵。
偏偏长了一张浓艳的脸。
这张脸,太艳情了点,令人想要犯罪。
她杏眼粉腮,眼中故作镇定,却因为眸子太过于水润,看上去怯怯的;唇饱满殷红,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跪地摸那支雪茄,衣衫后腰收紧,腰太细了,不堪一握;胸前衣料沉甸甸往下坠着,一段勾魂的曲线。
景寒之的喉结,轻微滚动。
颜楚筠尚未起身,后脊倏然一沉,男人的手按住了她后背。
她大惊。
景寒之揽住她,手在她在腰上一环,很自然穿过她前胸,将她半抱了。
颜楚筠屏住呼吸,半晌不敢透出一口气。
景寒之就这样,将她抱了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该摸到的地方,都摸到了。
很满意。
如他想象,该细的地方太细,而该丰的地方坚挺,柔腻甜美。
“果然是个小妇人,被调教得很好。”他让她贴近着,灼热呼吸喷在她脸侧,“跟我三个月,我给你丈夫在市政厅谋个差事。”
颜楚筠盛怒:“你混账!”
景寒之却笑了:“老子一向混账。”
“你、你饥不择食,我有丈夫,他不会同意。”颜楚筠的脸孔发白。
那双眼,太生气还是太害怕,有了点无法压抑的泪意。
这点泪意,让她毫无威慑力,反而眸中波光粼粼,让人恨不能将她揉按到床上。
想看她衣衫不整,哭哭啼啼,似一朵着了雨的桃花。
景寒之想象那场景,便无法自控,他浑身着火。
他搂抱着她,肆无忌惮顶撞了她一下。
颜楚筠的脸,白得如纸。
“颜楚筠,老子一向不会强人所难。这世上愿意跟我的女人,多不胜数。
回去和你丈夫商量。他要是愿意,让他亲自送你过来。”景寒之笑道。
颜楚筠气得发抖:“你欺人太甚。”
“弱肉强食,你应该懂这道理。”景寒之的手,轻轻摩挲着她后腰,“过几天,我有了新的美食,不想吃你这口了,你跪地求我,老子都懒得看你一眼。”
他松开了她。
“你、你即将订婚!”颜楚筠怒极,“我是小芳的姐姐,是你的大姨姐。”
景寒之听了这话,丝毫不恼,甚至还笑了笑:“所以你放心,我不会霸占你。我玩过了,你还归你丈夫,大姨姐。”
他不以为耻,反而隐约更兴奋了。
颜楚筠站在那里,浑身发抖。
前世,她不曾误入点心铺,没有遇到过景寒之。
她不了解他,不知如何对付他。
景寒之恶毒,他不会落个强暴的名声。
他要让她丈夫,亲自将她送到他床上。
他转身出去了,要去打理下自己。
颜楚筠在房中,身子抖如筛糠,半晌都静不下来。
晚些时候,女佣送了纸笔进来,让她写好治疗少帅头疼的药方。
颜楚筠写了。
她问女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女佣低垂着视线:“少帅没说。”
“姐姐,帮我问问。”颜楚筠取下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塞到女佣手里。
这只金镯,是祖母给她的,足有一两重,镶嵌一颗火一样鲜艳的红宝石,价值不菲。
女佣拿了,微微诧异。
神色却好了很多。
世人无不爱财。
“好,我打听打听。”女佣说。
晚夕,女佣给颜楚筠送晚饭,态度好了很多:“替你问过了。少帅说,等他喝了药,确定无碍了,就放你走。”
“少帅他,说话算话吗?”颜楚筠问。
女佣:“自然。”
又笑道,“你别太担心,我们家少帅不缺女人的。”
颜楚筠的心,还是七上八下。
天色黯淡下来,她打开房门,瞧见走廊上前后四名扛枪的副官。
她又关上了房门。
院子内外,都有人值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可怎么办?
姜家会不会找她?
如果找到颜家去,祖母会不会替她担心?
翌日,女佣上楼送早膳。
早膳后,女佣又搬了一台无线电、两本书给她。
“你无聊听听无线电,或者看看书。你认识字的。”女佣体贴说。
颜楚筠道谢。
“我想打个电话。”她对女佣道。
女佣拒绝了她。
“我们这个小公馆的电话,是私人电话线,不往外打的。”女佣道。
颜楚筠:“少帅喝了药,好了点吗?”
“少帅出去了,他平时挺忙的。”女佣道。
接下来三天,颜楚筠都在这里。
景寒之每天都回来,却没有再上楼。
颜楚筠不知外面情况,心急如焚。
到了第四天,景寒之上楼来了。
老太太沉着脸:“去开门!”
里面似乎还有女人的笑声,十分娇俏。
大太太微讶。
只应该有颜楚筠和“奸夫”,哪里来的其他女人?
是颜楚筠笑吗?
不过管不了这么多了。
大老爷上前—脚,直接把院门踢开。
然而,后花园的情况,却令人目瞪口呆。
凉亭里,坐了三个女子,其中—个是颜楚筠。
另有两个,十五六岁的模样,娇俏可爱,穿着很时髦的旗袍、小皮靴。
凉亭外,则各站了两名扛枪副官。
整个后花园里,特别漂亮,因为有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将整个庭院照得如梦幻仙境般。
大老爷等人,怔怔看着这—幕。
在不远处,有两名副官,将—个被打得肿头肿脸的胖子压住,正在用绳子五花大绑。
颜楚筠先瞧见了来人,站起身。
她衣着素雅,似—朵亭亭的荷,浅笑曳曳走向公婆和老太太。
“阿爸,姆妈,您二位怎么来了?是不是我们太吵闹了?”颜楚筠问。
老太太瞧见了,忍着想笑的冲动,问颜楚筠:“怎么回事?”
颜楚筠:“上次督军夫人给我办宴会,我认识了督军府总参谋的双胞胎千金。
我同她们说,我家后花园晚上有很多的萤火虫,堪称奇观。她们俩想看,又怕咱们家门风严格,夜里不待客。
我就自作主张,邀请她们走后花园的小门,悄悄进来玩,没敢告诉阿爸和姆妈。”
又对大老爷、大太太道,“儿媳不知轻重,请赎罪。”
大老爷和大太太的脸色骤变,极其难看。
姜家哪有什么萤火虫?
督军府总参谋的千金来做客,带着扛枪的副官,姜家谁敢动?
明明是章艺苗邀请颜楚筠的。
颜楚筠是怎么在—瞬间找人来救场?
大太太不太懂,心里直直打鼓。
—旁的胖子被塞住了口,正在拼了命想要哀嚎。
众人都看过去。
颜楚筠挽住老太太胳膊:“祖母,这个人好奇怪。他说他叫周宝华,是青帮堂主的三公子。
我们在这里赏萤火虫,他突然跳进来,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两位陆小姐吓坏了,副官就按住这个登徒子。
没想到,这个登徒子很狂妄,—直污言秽语的,副官们只得打了他—顿。”
又对大太太说,“副官们要把他带去军政府的监牢,审审他到底是怎么偷偷翻墙进来的,又是进来做什么的。”
大太太神色骤变。
大老爷的脸,—瞬间也难看极了。
老太太知道颜楚筠赢了,再闹下去,恐怕不好收场。
她对颜楚筠道:“这个周堂主家的少爷,我们是认识的。”
颜楚筠错愕:“真是认识的?我不知道呀。早知道不打他了。”
又似懵懂,“祖母,他翻到我们家是来行窃的吗?”
颜楚筠故意提高了点声音:“如果是行窃,还是应该送去军政府的监牢,让他们审审,看看他是不是惯犯。
若是咱们家的朋友,谁邀请他来的,还可以另当别论。”
那个被打成了猪头的周宝华,此刻口中塞的布条松了,他抓紧时间大声叫嚷:“我是被邀请的,是章艺苗小姐邀请我来的。”
颜楚筠似乎大大吃了—惊。
她去看公婆的脸色,又见祖母忍着笑
老太太捡乐子,快要笑疯;而颜楚筠,做戏似乎很投入。
颜楚筠惊讶:“这就胡说了,表妹由姆妈抚养长大,名门闺秀,怎么会夜里约了野汉子?我不信。”
又问大老爷和大太太,“阿爸、姆妈,您二位信吗?”
大老爷脸色发青。
大太太又震怒又害怕,毕竟扛枪的副官就站在旁边。
午膳结束,佣人和副官们撤了碗筷桌椅。
西花厅的东南角,打开帷幕,有个小小戏台。
戏台上灯光明媚。
然而,却不是请了戏班,而是请了一支白俄人的乐队。
众人都觉新奇。
片刻后,两个蒙着面纱的印度舞娘,进入了西花厅,开始教宾客们跳舞。
这次的宾客足有五六十人,顿时热闹起来。
景寒之走到颜楚筠身边:“妹妹,我请你跳舞。”
颜楚筠往督军夫人身后藏了藏:“我不会,怕出丑。”
“我带你。”景寒之道,“我会跳。”
颜楚筠还是摇摇头。
督军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去跳一跳,蛮有意思的。”
颜楚筠意味深长看了眼她:“少帅的未婚妻也来了,让他们先跳吧,姆妈。”
督军夫人拍拍她的手,神色收敛:“叫什么少帅,你要叫他大哥。”
又说,“今天你是贵客,头一支舞,专门请你的。你不跳,旁人没资格跳。”
颜楚筠这才点头。
场地清空,宾客们围在四周,把舞池让了出来。
颜楚筠跟盛柔贞学过跳舞。
她记忆力过人,从小学医,懂得学习的技巧,故而学什么都是“一学就会、一学就精。”
盛柔贞可羡慕嫉妒了,觉得她特厉害,什么都想要教她。
前世,除了祖父母,盛柔贞是唯一善待过颜楚筠的人。
颜楚筠略微走神:“柔贞还有一年多才回国。”
景寒之握住她的手,又轻轻扶住她细腰,两个人滑入了舞池。
他目光专注看着她,时不时对她微笑。
颜楚筠并不怎么回视他,不接触他的眸子。
宾客们都等着主人家开第一支舞,围在旁边看。
颜絮芳也在。
瞧着景寒之半搂抱颜楚筠,颜絮芳心里一直发沉。
而景寒之的表情,专注中有点宠溺,更叫颜絮芳发狂。
他从不这样看她。
哪怕她是恩人,是他承诺要给“荣华富贵”的女人,他也没这样亲近过她。
颜絮芳面上挤出微笑,很用力。
“颜楚筠要出丑了。”颜絮芳在心里想,“她会跳什么舞?这种西洋时髦玩意儿,我都不会。”
颜楚筠一直被祖父母养在深闺,除了学医什么都不懂。
她甚至不交朋友。
正是因为不交际,颜楚筠从来没有男人捧着,故而她并不知道自己容貌多出色。
她总安静得过分。
颜絮芳想着颜楚筠等会儿要出丑,要狼狈不堪,心里就痛快了几分。
然而,随着乐队的舞曲响起,颜楚筠腰背挺直,踩着鼓点,动作娴熟优雅。
黑色旗袍的衣摆,随着她的舞姿轻微晃动着,行云流水。
众人看呆了。
颜絮芳错愕看着这一幕。
“她、她怎么会……”她失控叫出声。
旁人有人看她,她才赶紧收敛。
颜絮芳太意外了。
这是为什么?
颜楚筠她为什么会跳这种时髦的西洋舞?
景寒之最近才学了跳西洋舞。
他跳得还可以。慢舞曲的话,能跟下来。
原以为,他需要照顾颜楚筠,不成想颜楚筠只是刚开始有点不太熟练,跳了几步就流畅下来。
她动作优雅,很懂得配合他,生得又漂亮。
“跳得真好!”有人忍不住惊叹。
颜楚筠是真漂亮,黑色丝绸旗袍,勾勒得她身材凹凸有致;肌肤白胜雪,乌黑似宝石般的眸子,水盈盈的;小脸樱唇,雪颈纤长。
她太白,而景寒之是深色肌肤。
两下对比,越发冲击视线。
宾客们大饱眼福。
“她好厉害。”
“不厉害,也做不了督军夫人的干女儿。”
章艺苗也惊呆了。
自家这个四嫂,今天令她刮目相看。
章艺苗不知为何,心里也酸酸的,很嫉妒颜楚筠能出风头。
她是章艺苗。
因为她叫嚷四嫂不见了,众人纷纷看向她,导致她成了焦点。
大家都围着她。
“颜楚筠吗?”督军夫人蹙眉。
刚刚佣人就说她不见了,还没找到吗?
“慢慢说,怎么不见的?”督军夫人问章艺苗。
章艺苗心中隐约着兴奋。
满室权贵,她还以为凭借自己这超凡脱俗的气质,今天肯定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然而,哪怕她是督军夫人义女婆家的人,也没多少人搭理她。
年长的男人只几个,吃了饭就出去谈事情了;年轻的男人,格外势利眼,纷纷捧着那些权贵小姐。
章艺苗娘家也不错的,她父兄都在北方做官,只是官职不太高。
她妄想借颜楚筠的东风,让自己出风头。
不成想无人搭理。
而颜楚筠呢,那么庸俗低端,因她是贵客,人人捧着她。
章艺苗就想了个办法。
她把颜楚筠给锁了起来。
然后,她到处找颜楚筠。
众人都在看她,也在问颜楚筠的下落,甚至关心她。
满屋子人,终于看到了她。
包括督军夫人。
“四嫂说不太舒服,要去寻找净房。她让我陪同,可我正好口渴,就说稍等,我找点喝的再去。她等不及,先走了,然后就再也找不到了。”章艺苗说。
现在说颜楚筠不见了。
等会儿大家找破脑袋寻不到,章艺苗再找到她,今天她章艺苗就给众人留下深刻印象了。
从此后,她的追求者,大概会跳高好几个阶层;而她的闺蜜,也从那些商户小姐,变成军政府权贵千金了。
她很满意自己。
不成想,门口却传来一个声音:“怎么都围着我表妹?”
颜楚筠施施然走进来。
还是那套旗袍。
头发整齐、衣衫干净,似乎只是出去逛了逛。
众人松了口气。
“姆妈,送给您。”颜楚筠上前,将一个小小花篮,递给督军夫人。
督军夫人笑逐颜开:“好精致的小玩意儿。”
柳条编织的,点缀些野花,巴掌大的花篮儿,芬芳有趣。
前世,颜楚筠跟家里的管事婆子学的——她学什么都很快,不管是动手还是动脑的活儿。
她有次编一个玩,盛柔贞看到了,特意讨了去,送给她姆妈。
后来,盛柔贞告诉颜楚筠:“我姆妈可开心了。她出身大户人家,小时候乳娘就爱编各种小玩意儿给她。
后来闹兵灾,她乳娘也死了。看到你编的这个,姆妈欢喜得不得了,让我请你去督军府做客。”
颜楚筠当时没去。
她想着,年纪、身份地位都太过于悬殊,结交也是很累的。
她的性格安静内秀,只喜欢学学新鲜东西、钻研医术。
若不是盛柔贞一再主动示好,颜楚筠也不会和她走得那么近。
如今,她终于来督军府做客了,也亲手编了个花篮送给督军夫人。
“……你去哪里了,小姐?”旁边有人低声问,“夫人可担心了,我们找了您半晌。”
颜楚筠目光淡淡瞥了眼章艺苗。
她一回来,众人不再关注章艺苗了。
章艺苗脸上的不甘,那么明显。
“我和表妹说好了,出去透口气。瞧见了前头小路上的柳树很好,我就说要编个花篮。
表妹等得无聊,说她先回来喝点水。”颜楚筠道。
她无辜又懵懂,眨眨眼看向众人和督军夫人,“表妹没说吗?”
督军夫人的脸色,微微发沉。
众人各有心思,看向章艺苗都带上了几分鄙夷。
围绕着章艺苗的众人里,有个年轻小姑娘,性格开朗又嫉恶如仇。
这小姑娘诧异不已:“你表妹说你不见了,到处找不到。我们听了很担心,正要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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