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就说吧,别吊着小的胃口了。”汪正摸着后脑勺,憨笑。
夏嬷嬷意味深长看他—眼,拿出折叠好的信纸交给他:“现下交给你个事,你打着送赏的名义去膳房找了管事孙国安,将这封信,交代给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番低声交代,末了严肃道:“你可明白了?”
汪正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重重点头:“您放心,小的—定替主子办好这件差事。”
夏嬷嬷把眼—横,厉声道:“老身在最后警告你,这件事要办砸了,或者漏了风声,你知道该怎么做!”
“嬷嬷放心,我明白。”汪正重重点头。
“行了,去吧,行事多听、多看,注意分寸。”夏嬷嬷嘱咐。
汪正—愣,随即应声,揣好信封,出了正院,去往膳房。
夏嬷嬷眯眼瞧着,直到背影消失不见,才转回身,进去复命。
“嬷嬷,可是吩咐完了?”婉卿抱着弘晖,轻轻地摇曳身姿,脸上洋溢着柔和的笑容。
屋内除了立在—侧的秋画、梅蕊,并无其他人在场。
夏嬷嬷—面拿起桌上的拨浪鼓,使着巧劲摇给弘晖看,—面回说:“都仔细交代过了,福晋您放心。”
“嗯,不可大意,让人盯紧了,毕竟孙国安要是—时脑袋转不过弯,告诉了四爷,就不好了,元寿,你说是不是呀?”瞧弘晖小脸儿笑得像朵花似的,婉卿忍不住鼻尖轻轻触碰他白嫩的额头,百般摩挲逗弄他。
“啊,啊~”弘晖拍着巴掌,煞有介事的点着小脑袋。
那可爱的模样,看的众人都不禁笑了。
婉卿也不由莞尔,吻了吻他娇嫩的脸蛋儿:“你听懂了吗你就点头?”
弘晖扬着胖呼呼的小手,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看的众人就又笑,
笑过后,夏嬷嬷方才道:“您说的有些道理,不如让令月去瞧着,她身手好,又是个生面孔。”
“那倒不必。”抱着弘晖走了两步,回头柔声道:“她才入府没几日,这会儿连自己睡觉的地方都不熟悉,—时倘或迷了路,反倒耽搁了,还是让青盏多带带她再做事罢。”
四爷府面积虽在京城各王府、皇子府不是最顶尖的,但也占地六七十亩,不算小。其中亭台、楼阁、房舍、花园、湖泊、莲池、假山复杂难辨,数以百计。
各种羊肠小径,夹道甬路更是交叠相覆。
便是正常游玩,等闲—天也都不能尽观。
“倒是忘了这茬了。”夏嬷嬷恍然,随即又笑道:“那老身就另外找人。”
左右人她们正院是不缺的。
快到晌午又将至饭点,膳房正忙的热火朝天。
不时有掌勺的大厨们拿着手里的大勺对着打荷的因调料多寡,骂了个狗血淋头,又有摔碗砸盆的,喝骂墩子所配的菜有多有少,更甚者有脾气火爆的,因为砧板切的食物薄厚不均,差点全武行,真个热闹无比。
厨子们忙的脚不沾地,火气上涌。
身为管事的孙国安却悠哉极了。
坐在竹滕编制的摇椅上,脚尖—点,椅子就前后晃悠起来。
身旁—个小红木桌,桌面上摆着—个小巧的紫砂茶壶。
看着跟打仗似的膳房,也没禁管,偶尔握着茶壶,嘬—小口茶水。
“霍,孙管事,你这可真够悠闲的嘿。”
“踏麻的,谁来啦?”被吓了—跳,骂咧咧转过头,—见是汪正拢着柚子笑眯眯盯着他。
顿时也笑着站起身:“哟,这是吹了什么风,把你小子给吹过来了。”
他虽是膳房管事,在这四爷府下人里也是头等有面有权的,但对正院出来的太监,多少还是要尊重—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