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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质全文阅读权宠悍妻

六月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权宠悍妻》是作者“六月”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现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陈瑾宁陈靖廷,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国公府的嫡女,嫁与将军为妻,助他成为一代名将,却被夫君婆婆厌弃,怀孕之时,他宠爱小妾,以克星为由剖腹夺子,更拿她顶罪屠之。杀身之仇,涅槃重生,她杀心机姐妹,诛恶毒继母,夺回母亲嫁妆,渣男和小妾都一一死在她的剑下。重活一世,她不再痴恋,可偏遇那不讲道理的霸道元帅。“我这个所谓国公府嫡女说白了只是个乡野丫头,配不起元帅,不嫁!”“嫡女也好,乡野丫头也好,本帅娶定了!”“我心肠歹毒,容不得你三妻四妾,元帅若不想后院血流成河,最好别招惹我。”“本帅不纳妾,只养狼,专养你这头女恶狼!”...

主角:陈瑾宁陈靖廷   更新:2024-08-08 09: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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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瑾宁陈靖廷的现代都市小说《优质全文阅读权宠悍妻》,由网络作家“六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权宠悍妻》是作者“六月”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现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陈瑾宁陈靖廷,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国公府的嫡女,嫁与将军为妻,助他成为一代名将,却被夫君婆婆厌弃,怀孕之时,他宠爱小妾,以克星为由剖腹夺子,更拿她顶罪屠之。杀身之仇,涅槃重生,她杀心机姐妹,诛恶毒继母,夺回母亲嫁妆,渣男和小妾都一一死在她的剑下。重活一世,她不再痴恋,可偏遇那不讲道理的霸道元帅。“我这个所谓国公府嫡女说白了只是个乡野丫头,配不起元帅,不嫁!”“嫡女也好,乡野丫头也好,本帅娶定了!”“我心肠歹毒,容不得你三妻四妾,元帅若不想后院血流成河,最好别招惹我。”“本帅不纳妾,只养狼,专养你这头女恶狼!”...

《优质全文阅读权宠悍妻》精彩片段




陈靖廷忽然问道:“山贼为什么抓你,知道吗?”

瑾宁道:“不知道,或许和抓走世子同一个目的。”

便是把长孙拔和京兆府梁捕头供出来也没有用,没有任何的证据,反而会打草惊蛇。

长孙拔不容易对付,陈靖廷如今也不是完全相信她,不如引导他往她所猜测的方向去想。

陈靖廷比较接受这个说法,他原先就猜测世子被抓走是因为福州贪污官员与京官一案,李大人是督查衙门总领,陈国公是监察使,因此,或许有人想用他们的孩子来做威胁。

如果这个猜测是对的,也就是说,这个人与山贼勾结。

“你与丫头出外,有什么人知道?”陈靖廷问道。

瑾宁知道他这个人聪明绝顶,本来还以为他在这个危险关头,会停止思索这个问题,回到府中沉淀下来再想,可他的脑子马上就跟了上来。

瑾宁不禁轻轻叹息,此人真是聪明得叫人害怕。

“我府中的人吧。”瑾宁想了一下道。

“除你府中的人,还有什么人?”陈靖廷再问。

瑾宁认真地想了一下,“没了。”

她知道,陈靖廷已经开始往国公府的人猜想了。

“那天见你与长孙将军过招,你们之间,有私怨吗?”陈靖廷又问道。

瑾宁的声音在漆黑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透凉,“私怨谈不上,不过,长孙嫣儿与李良晟的事情你大概也知道。”

陈靖廷淡淡地道:“本将知道不多。”

“长孙嫣儿怀了我未婚夫的孩子,她想嫁入侯府,就这样。”瑾宁声音平静无波地道。

寂静在黑暗中慢慢蔓延,良久,陈靖廷才道:“义父说过,侯府未来的主母,只能是你。”

这话,像是安慰,但是,听声音却又没什么感情。

瑾宁不置可否,但是还是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两人遂无话,晖临已经睡着,却一直抓住瑾宁的衣袖。

到了天色发白,便见小黑窜了进来,山贼应该是鸣金收兵了。

“我们得马上走。”瑾宁站起来,舒展了一下几乎缩成一团的筋骨,“现在已经打草惊蛇,估计今晚山贼今晚会转移,将军要马上回去带人来剿匪。”

陈靖廷俊美的面容笼了一层冷凝之气,“走吧。”

他抱起晖临,三人带着一条狼开始缓慢地下山。

瑾宁的伤势不算要紧,但是,走山路还是比较艰难,伤口挪动就扯痛,出血,不过才走一里路,手臂和小腿的位置已经血淋淋了。

“我背你吧。”陈靖廷拉住她的手,脸色淡淡地道。

瑾宁摇头,“这点小伤不碍事。”

陈靖廷放下晖临,拉她坐下来,“我再帮重新帮你包扎一下伤口,这样走路好走一些。”

最严重,就是小腿的剑伤。

瑾宁也不避忌,坐下来掀开裙摆拉起裤管,左小腿整个肿了起来,伤口很深,大约一截手指长,皮子外翻,还渗着血。

“伤得这么严重,你为什么不说?”陈靖廷的声音裹挟着薄怒。

“这伤算什么?”瑾宁笑了笑。

陈靖廷很少和女子相处,但是也知道女子对疼痛的忍耐程度,他见过一位小姐,不过是手指破了点儿皮,就想要死一般的大呼小叫。

她伤成这个样子,竟连吭都没吭一声。

他割下自己的衣袍,为她慢慢地包扎伤口,洁白的小腿四周,还有几道小小的伤痕,是被剑拉过擦伤,不大要紧。

瑾宁背靠着树,看着他专心致志地为自己包扎,心里很是感慨。

在她看来,他和她都是一缕孤魂。

两个本来已经死了的人,不知道被什么力量拉了回来。

匪夷所思。

她想起前生的事情,有些担忧,前生,陈靖廷死于战场,那么,这一生还会是这样吗?

或许不会了吧?至少今生很多事情都改变了,她不会再跟李良晟出征,那么他就不会因为救她而死。

她这般宽慰自己,但是,却总觉得心头笼了一层阴影,脑子里不断地想起他前生死前的一幕。

两军已经到了紧要关头,是生死之战了,无路可退,只有杀出去才有生机。

战场上,到处都是鲜血淋漓的尸体,断手断脚甚至一刀被人砍下头颅的,触目可及。

李良晟被敌军围困,杀不出去,她从马背上飞身而去,提了他上马背,马儿受惊,倏然便跑,李良晟被颠了一下,双手往她的后背一推,竟把她推了下去,她陷入危险之中。

本以为必死无疑了,却见一把大刀挑开了敌军的长矛,一只大手拉起她的手臂,把她抛了出去,她惊慌回身,却看到他的胸口被一支长矛穿过,鲜血飞溅而出。

她忽然想到了一点,其实前生她也想过,但是那念头不过是转瞬即逝。

李良晟不是被马儿颠簸而不小心推到她,他是故意推她下马,引开敌军好自己逃去。

她闭上眼睛,倒吸一口凉气,恨意窜上脑子。

那样自私胆小卑鄙恶毒的男人,她竟然傻乎乎地爱了五年,还不惜为他去死。

“痛?”陈靖廷听得她抽气的声音,抬头看她问道。

却见她眸子里燃烧着熊熊烈火,那一闪而过的,是杀意?

瑾宁收敛了神色,“不,只是忽然想起一些让人很生气的事情。”

陈靖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眸子里却多了一分深思。

“你的伤要紧吗?”瑾宁看他的肩膀上染了血,问道。

“不碍事。”陈靖廷站起来,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殷红,“皮肉之伤。”

瑾宁知道他很能忍受痛楚。

前生有一次他受了箭伤,箭从腹部穿插而过,军医为他治疗拔箭的时候,因止痛药不足,战事又吃紧,因此,只能生生地拔箭,可他眉头都没皱一下,那可是带倒钩的箭啊。

一路下山,晖临世子都很听话。

陈靖廷的马就拴在山脚的小树林里,他道:“你骑着我的马先带晖临世子回去。”

两人同骑,马儿也能承受,可这一路回去是官道,多少人看着?他不好伤了瑾宁的名声。

流言蜚语的殇,他深有体会,虽然如今已经不大理会,可他了解其威力。


她本该是受万千宠爱一身的,却最终成了无人在意的孤儿。

“送我回益都吧!”许玉娆侧头看着他,脸色依旧苍白,“父亲见不到我,不会心烦意乱。我在益都,过得很好。”

“别说傻话,父亲不会送你回益都。”陈国公心情十分矛盾,这个女儿确实被他仇视了十几年,可看着她那张脸,哪里还仇视得起来?没了那些脂粉遮蔽,她酷似生母。

她晕倒之前说的那句话,就像剑一样刺向他的胸口。

“庄子里头,我养了一窝鸡,一群山羊,十三头牛,还有五匹高大的骏马,有奶娘,有海棠,有花,有我种的菜,有一片片的麦子高粱,我会骑马,舞剑,喝酒……我爱益都的瑶亭庄子,我不舍得离开,可管家来了,他说父亲想念我,想我陪在身边,他老了……”

许玉娆的泪水夺眶而出,她是想做戏,可到最后发现说的都是心底的话,前生就是这样。

她一直从没割舍过这份父女亲情,否则,前生就不会听信长孙氏和张妈妈说的去做,来讨得父亲欢心。

尤其,尤其她还曾经做了母亲!

她轻轻地叹息,眸光幽幽地看向帐顶的花纹,“我回来了,才知道原来管家撒谎!”

她说得很讽刺,却又说不出的悲凉。

陈国公心底是震撼的,但是,面上并未流露几分。

他方才就在外头,听着她在噩梦里哭得撕心裂肺,他从不知道……

他敛了敛眸子,说:“武靖将军已经入宫向御医为你讨要销服丹治疗你的伤势,至于海棠说张妈妈下毒之事,为父会调查!”

许玉娆一动不动,甚至表情都没有,仿佛压根不在乎。

她从父亲眼底看出了一丝怜惜,这是前生从没有过的。

亲情,是要在她歇斯底里花光心计之后,才能获得那么一丁点儿,那么,她就不会稀罕了。

她闭上眼睛,听到了几不可闻的叹息。

“你能告诉父亲,是谁教你学武的吗?”陈国公问道。

许玉娆没有搭理,她不能搭理,她要比任何人都生气愤怒,要让他觉得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只要他在衙门里说张妈妈下毒谋害主子,她便不被追究。

杀张妈妈,是立威,也是泄愤,更是宣战,小打小闹,从来都不能震慑人,只会激发对方的斗志。

要出手,就得狠!

良久,听到他起身出去的声音。

许玉娆慢慢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疲惫之意。

她从来不是擅长勾心斗角的人,在庄子里的时候,她认为没什么事不能以打一架来解决的。

她其实未必会败给长孙拔,可她还是不得不用苦肉计,但凡她在这个家中有任何的依靠,何至于此?

本来只是想把长孙拔牵连在下毒之事里,却没想到他会和许承郢一同回来,牵连长孙拔颇费周章,所以,她干脆就用苦肉计离间两人。

前生和今生之事,在心头交织翻涌,恨得目赤欲裂。

血气涌上,她吐了一口鲜血,又沉沉地昏过去了。

再度醒来,便感觉嘴里有甘甜的味道。

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海棠那张担忧焦灼的脸。

“小姐醒来了!”海棠惊喜地道。

一道阴影笼罩在许玉娆的头上。

她抬眸看,是一张略带峻冷的面容,许承郢。

“感觉如何?”他问,声音没有什么感情起伏。

“好多了!”许玉娆扯了一下嘴角,凝望着他冰冷的俊颜,“听说将军入宫为我讨要销服丹,谢谢。”

销服丹是宫廷疗伤圣药,听闻还是当今母后皇太后亲自研制的。

“你是义父的恩人,这是本将该做的。”许承郢淡淡地说着。

“嗯!”许玉娆没说什么,只是让海棠扶她起来。

许承郢拱手,眸子如深潭般瞧不出感情来,声音淡漠,“既然三小姐没事,本将就先告辞!”

一路入宫,他反复想起进门之后看到的一切,长孙拔出掌之前,她其实虚晃了一招,诱长孙拔出狠招,她是故意被长孙拔打中的,不管出于什么心思,她擅长心计。

他一贯不喜这种内宅争斗,更不喜这种爱争斗的女子。

看着陈武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帘子外,许玉娆沉沉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扬起眸子问海棠,“外面怎么样?”

海棠为她的后背塞了一个软枕,道:“小姐您晕倒之后,国公爷很生气,调查下毒之事,也请了大夫来验查饭菜,证实下了断肠草汁,张妈妈的尸体被丢了出去,夫人也被斥责了一顿,小姐,我们赢了。”

许玉娆脸上浮起一抹冷笑,“赢?没那么快!”

海棠微微一怔,“夫人以后也不敢刁难您了,而且,国公爷下令从府外找几个人来梨花院伺候,张妈妈也死了,我们再不必受张妈妈的气了。”

“张妈妈算什么?她不过是长孙氏的爪牙,像张妈妈这种货色,长孙氏身边多了去了。”

海棠刚轻松的脸又紧张了起来,“那怎么办?”

许玉娆眸子里笼了了一层冰冷,“不要紧,我们慢慢来,一个个地来。”

长孙氏在府中,可还有一个靠山啊。

那就是老夫人,她的祖母。

长孙氏可以从姨娘抬为夫人,除了长孙氏的娘家忽然崛起之外,这位老夫人也是功不可没。

老夫人如今在南国,在她的小儿子处暂住,不过,很快就会回来了,还把她的二叔二婶给带了回来。

前生,她们回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那才是她前生真正悲剧的开始啊。

一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不懂得内宅斗争,不懂得人心险恶,只一心欣喜,自己终于有家人了,愚蠢得连母亲的嫁妆,都双手奉上。

海棠轻轻叹息了一声,“其实小姐您长得比表小姐好看,国公府家世又比将军府好,也不知道江宁侯府为什么喜欢表小姐,不喜欢您。”

瑾宁淡冷一笑,当然,她许玉娆只是个乡下回来的野丫头,连自己的父亲都不待见,且国公府看着是侯爵府邸,可也不过是父亲早年立下军功论功行赏的,那一年,光是侯爵就封了十几人,非世袭,食邑也就那么丁点儿,加上如今父亲在朝中也不得力,在督查衙门更是得罪了不少人,几乎没有人脉可依仗,跟炙手可热的长孙将军如何能比?

她前生的那位婆婆,眼睛是长在额头上的,怎么看得起她这个所谓国公府三小姐?


走出院子里,瑾宁便听到父亲暴怒的声音和长孙氏结结巴巴辩解的声音。

瑾宁扬唇冷笑,当年父亲被封为国公的时候,确实风光一时。

可自从母亲死后,他一蹶不振,不上战场只混个官职度日,国公府的威望早就剩下个空壳,陈国公确实有拉拢长孙嫣儿的父亲长孙拔的意思,可这心思只能他自己知道,任何人都说不得。

扔下长孙嫣儿怀了李良晟的孩子和说他拉拢长孙拔两个消息,便足够让永明阁今晚发生地震了。

而相信明天,梨花院的饭菜会继续供应。

果然,到了翌日一早,海棠笑嘻嘻地进来道:“小姐,早饭有了。”

张妈妈亲自下令让人把早饭端上来,遣走了人,便冷冷地道:“三小姐长本事了啊,还懂得跟国公爷告状了,不过三小姐不要忘记,国公爷事务繁忙,这内宅之事,总归是夫人管着的。”

方才她本想去找夫人告状被打之事,没想到却看到顾悦宁先一步去找国公爷告状,气得她牙痒痒的。

好,你要吃饭,尽管吃,吃死你。

顾悦宁刚拿起筷子,听得此言,便放下朝张妈妈招手,“你过来。”

张妈妈警惕地看着她,尖声问道:“三小姐莫非又想打我不成?”

“我不打你,”顾悦宁夹了几块肉在另外一只碗里,“你端出去给小黑吃,回头我再跟你说说,嫣儿的事情到底该怎么办。”

张妈妈见她态度软了下来,便以为她怕了,拿了碗道:“三小姐这样做就对了,任何的事情都可以商量着办,若不能让表小姐做正室,那就做个平妻。”

“言之有理!”顾悦宁微笑道。

张妈妈满意地点头,转身出去。

顾悦宁马上对海棠道:“把门关上!”

海棠连忙就跑过去关上门,笑着道:“三小姐好机警,不然这顿饭没办法好好吃了。”

顾悦宁其实没有胃口,对海棠道:“你吃吧,我不饿。”

海棠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吞咽了一下口水,“不了,奴婢回头有吃的。”

“你昨晚没吃饭,快吃!”顾悦宁站起来,便听得张妈妈在外头咚咚咚地敲门,气急败坏地道:“三小姐,你开门!”

顾悦宁压根不管她,只命海棠吃饭,等海棠吃完,才把门打开。

张妈妈怒道:“三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瑾宁往椅子上一坐,“怎地?我这个做小姐的想关门吃顿早饭,你这个做奴才的还不准?”

张妈妈悻悻地看顾悦宁一眼,又看了看桌子上吃剩一半的菜,扬起了阴毒的笑容。

顾悦宁从她的眼光中窥探出什么来,慢慢地把眸光移到饭菜上。

“哎呀!”

海棠忽然就捂住了肚子,痛苦地蹲了下来,脸色瞬间惨白。

“海棠,你怎么了?”顾悦宁伸手扶着海棠,却见她疼得几乎都站不起来。

“不知道,”海棠一张小脸蛋全堆在一起了,眼珠子突出,抓住瑾宁的手,几乎要哭出来了,“小姐,奴婢的肚子……很痛。”

门外,传来了小黑忽然咆哮的吠声,顾悦宁放开海棠走出去看,却见小黑在地上打着滚,很是痛苦的模样。

她回头看着桌面上的饭菜,想起张妈妈方才的眸光,忽然明白,下毒了!

前生没有这一幕,那当然,前生的她,对长孙氏和张妈妈言听计从,要教训她,哪里需要下毒?

张妈妈见瑾宁盯着她,冷哼道:“三小姐看着我做什么?她莫不是乱吃了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吧?”

“饭菜里下了什么毒?”顾悦宁厉声问道。

张妈妈大声道:“三小姐你可不要乱说话,下毒谋害主子,可是死罪,你别冤枉我,老奴在府中多年,一直忠心耿耿。”

顾悦宁盯着她,眼神凶狠,却是倏然一笑,“好一句忠心耿耿,本小姐重重有赏。”

她一手抓住张妈妈的发髻,用力拽了过来,一巴掌就劈打过去再把她压在了饭桌前,狞笑一声,“这还有吃剩的饭菜,本小姐赏给你吃。”

张妈妈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来人啊,三小姐要杀人了。”

门口的洒扫丫头红岩听得张妈妈的喊声,急忙冲了进来。

顾悦宁掐住她的后脖子,转身厉声对红岩道:“去请大夫!”

红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得顾悦宁怒吼,下意识地想出去告知夫人。

顾悦宁的声音阴恻恻地从她们身后传来,“别想着去禀报夫人,如果半个时辰大夫不来,张妈妈的下场,就是你们的下场!”

顾悦宁说完,拿起一个盘子就砸在了张妈妈的头上,张妈妈闷吭一声,软了下去。

红岩吓得花容失色,连忙应声出去。

顾悦宁心底恨极,她在这个国公府,好歹还是嫡出的小姐,一个奴才也敢在她的饭菜里下毒,好,真当她好欺负的,今日若震慑一下这些人,以后这种事情还会陆续有来。

她揪住张妈妈的头发拖出去,捆绑在廊前的圆柱上,张妈妈大怒道:“三小姐,我是夫人派过来,你敢这样对我,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顾悦宁眸色一冷,弯身脱下一只绣花鞋,抡起来朝张妈妈的脸就左右开弓,连续劈打了十几下,直打得张妈妈喊声低沉了下去,她才略解恨。

“回头再收拾你!”她把绣花鞋扔在张妈妈的脸上,转身回去看海棠。

海棠已经疼得在地上直打滚,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渗出,“小姐……奴婢要死了,奴婢……不能伺候您……了。”

“别说话,没事的,她们不敢弄死我,不过是要给我点教训。”顾悦宁点了她的穴位,先帮她止痛,“回头大夫来,给你开药吃了就好。”

她扶着海棠起来,海棠拉住她的手,痛苦地道:“小姐……别去告状,一而再,再而三,国公爷……会厌烦。”

顾悦宁眸色一暖,这丫头……

“别说话!”

安置好海棠,她出去抱起小黑,小黑已经没事,前生便知道小黑身体可抗毒,中毒后片刻便能解,只是小黑前生死在了江宁侯老夫人的手中。

“看着她,认着她,是她害的你!”顾悦宁抱着小黑走到张妈妈的面前,冷冷地道。




张妈妈一张脸肿得老高,嘴角和鼻子都有血丝渗出,她恨恨地瞪着顾筱悠,“你不要得意,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小黑倏然从顾筱悠的怀抱里窜出,扑到了张妈妈的身上,朝她的鼻子一口咬下去。

“救命啊……”张妈妈凄厉的叫声,震彻整个国公府。

管家和护卫闻声急急赶来,看到张妈妈被捆绑在圆柱上,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流了一地,不禁吓了一跳。

再看三小姐一脸寒霜地站在廊前,眸光竟是浸了寒冰般的冷漠。

“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管家上前问道。

“请夫人,快请夫人!”张妈妈哭喊着,眼泪和血水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狼狈凄惨。

一名护卫急忙转身跑出去。

顾筱悠抱起小黑,慢慢地抚摸着它的小脑袋。

管家仔细看了看,震骇地道:“天啊,不是狗,是狼!”

纯黑色的狼,十分罕有,却异常凶狠。

这国公府三小姐竟然养了一头狼!

顾筱悠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廊前,眸光阴鸷地看着管家。

管家一时不敢动,倒是护卫想上前解开张妈妈,谁都知道,张妈妈是夫人派来的人,张妈妈虽然嚣张,可到底是夫人身边的人,怠慢不得。

流云鞭从顾筱悠的手中飞出,夹着疾疾风声卷向护卫的手臂,只听得清脆的鞭声响起,护卫灼痛般缩了回去,鞭尾扫过他的脸,赫然留下一道血痕。

“谁敢放她?”顾筱悠眸色阴沉地厉喝。

管家上前道:“三小姐,张妈妈伤势很重,若不解下来救治,只怕会出人命,夫人一向仁慈……”

顾筱悠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她仁慈,我不仁慈,谁解下她来,谁就接替她捆在上头!”

管家见她脸色阴狠,倒不像是恫吓,只是心底暗暗生疑,这三小姐竟真的懂得武功?

之前还以为庄子的人吹嘘,毕竟她回来两年了,都不曾动过手,一直像个傻子似的任人欺负。

张妈妈痛苦地呻吟着,看着管家,声音沙哑地道:“快,把早饭撤走!”

管家心头咯噔一声,猛地看向屋子里摆放着的那些早饭。

“三小姐,让小人进去收拾一下吧。”他心头直骂张妈妈的愚蠢,竟然下毒?昨晚国公爷才骂了夫人一顿,你这不是找死吗?

“进去啊!”顾筱悠甩了一下鞭子,冷笑一声,“管家想进去尽管进去。”

管家怕她的鞭子,讪笑了一声,“那,小人便不进去吧。”

他转身,冲几名护卫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冲进去把饭菜倒掉。

顾筱悠凉凉地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何苦白白受这皮肉之苦?这和你们没有关系,若沾了里头的东西,你们便是同党。”

管家淡淡一笑,“三小姐这话说得便不对了,国公府哪里有什么同党?都是伺候国公爷和夫人的。”

国公爷是不会把此事闹大的,再说,此事夫人也沾不了身,国公爷应该也去了衙门。

只要把饭菜都给清理干净,她一人之口,如何辩驳?

三名护卫听了管家的话,当下便分左中右三面冲进去。

顾筱悠手腕一动,鞭子如毒蛇般游离开去,缠住左边护卫的脖子,用力一甩,便与中间那人撞在了一起。

右边的护卫趁机便往里冲,却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飞扑过去,咬住护卫的后脖子。

便听得护卫发出一声惨叫,管家看过去,不禁心惊胆战,那后脖子竟被咬下了一口血淋淋的肉。

黑狼虎视眈眈,嘴里发出呜呜的气声,护卫挪着腿往后退,小黑逼近,目露凶光。

“我劝你不要动,乖乖地在这里等大夫来!”顾筱悠头也不回地道。

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让她的眸子有几分嗜血,廊前风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墙上有光影迷离,高大的槐树叶子投影在她的脸上,有斑驳的狰狞。

此举,震骇了所有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长孙氏急匆匆地率着一群婆子侍女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卫。

张妈妈如获救星,哭喊道:“夫人救命啊,三小姐要杀了奴婢!”

长孙氏看到张妈妈这惨状,再看几名护卫都跌倒在地上,不由得脸色一沉,厉声道:“瑾宁,你疯了吗?”

顾筱悠慢慢地抬起头,邪冷一笑,“夫人来了!”

长孙氏看到她脸上那神情就觉得心底发寒,自从得知嫣儿怀孕之后,她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似的。

“这怎么回事啊?”她走过去,看着张妈妈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鼻子都没了,血流了一地,她却还没昏过去。

“夫人小心啊,可别走得太近,小黑可不认人啊。”顾筱悠冷笑一声道。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长孙氏怒道。

顾筱悠道:“她受夫人指使,在我的饭菜里下毒。”

长孙氏猛地抬头,“下毒?我什么时候让她下毒了?”

“不是夫人吗?可她就是这样说的。”顾筱悠冷道。

张妈妈骇然地道:“你胡说,我从没说过是夫人指使的。”

顾筱悠笑了,笑得眸色如冰,“那你是承认在我饭菜里下毒了?”

“那不是毒……那只是断肠草汁,只会肚子痛,不会死人。”张妈妈辩解道。

顾筱悠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张已经残躯不全的脸,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我岂不是要多谢你手下留情?”

“不要……”

这个要字还没说完,顾筱悠已经迅速拔下张妈妈头上的簪子,塞进她的嘴巴里一顿搅动,便只见鲜血不断从她嘴里喷出。

簪子被丢弃在地上,张妈妈嚎了几声便昏过去了。

此举十分残酷,震慑了在场的人包括长孙氏。

长孙氏冷冷地看着她,“瑾宁,你没有任何证据就说张妈妈下毒就捆了她受刑,国公府没有这样残毒的人。”

顾筱悠坐回椅子上,却再没有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手里的流云鞭。

长孙氏身后的令婆子见她这般嚣张,又仗着人多,便站出来指着顾筱悠怒道:“三小姐,你好大的胆子,当着夫人的面也敢行凶?”

顾筱悠倏然盯着她,眸子如淬了毒般渗着寒光,吓得令婆子急忙躲回长孙氏的身后。

顾筱悠笑了,笑得桀骜不驯,拿眼睛看着长孙氏,“夫人身边就没几个得力的人吗?”


张妈妈一张脸肿得老高,嘴角和鼻子都有血丝渗出,她恨恨地瞪着楚月汐,“你不要得意,夫人不会放过你的。”

小黑倏然从楚月汐的怀抱里窜出,扑到了张妈妈的身上,朝她的鼻子一口咬下去。

“救命啊……”张妈妈凄厉的叫声,震彻整个国公府。

管家和护卫闻声急急赶来,看到张妈妈被捆绑在圆柱上,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鲜血流了一地,不禁吓了一跳。

再看三小姐一脸寒霜地站在廊前,眸光竟是浸了寒冰般的冷漠。

“三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管家上前问道。

“请夫人,快请夫人!”张妈妈哭喊着,眼泪和血水混合在一起,说不出的狼狈凄惨。

一名护卫急忙转身跑出去。

楚月汐抱起小黑,慢慢地抚摸着它的小脑袋。

管家仔细看了看,震骇地道:“天啊,不是狗,是狼!”

纯黑色的狼,十分罕有,却异常凶狠。

这国公府三小姐竟然养了一头狼!

楚月汐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廊前,眸光阴鸷地看着管家。

管家一时不敢动,倒是护卫想上前解开张妈妈,谁都知道,张妈妈是夫人派来的人,张妈妈虽然嚣张,可到底是夫人身边的人,怠慢不得。

流云鞭从楚月汐的手中飞出,夹着疾疾风声卷向护卫的手臂,只听得清脆的鞭声响起,护卫灼痛般缩了回去,鞭尾扫过他的脸,赫然留下一道血痕。

“谁敢放她?”楚月汐眸色阴沉地厉喝。

管家上前道:“三小姐,张妈妈伤势很重,若不解下来救治,只怕会出人命,夫人一向仁慈……”

楚月汐冷冷地打断他的话,“她仁慈,我不仁慈,谁解下她来,谁就接替她捆在上头!”

管家见她脸色阴狠,倒不像是恫吓,只是心底暗暗生疑,这三小姐竟真的懂得武功?

之前还以为庄子的人吹嘘,毕竟她回来两年了,都不曾动过手,一直像个傻子似的任人欺负。

张妈妈痛苦地申吟着,看着管家,声音沙哑地道:“快,把早饭撤走!”

管家心头咯噔一声,猛地看向屋子里摆放着的那些早饭。

“三小姐,让小人进去收拾一下吧。”他心头直骂张妈妈的愚蠢,竟然下毒?昨晚国公爷才骂了夫人一顿,你这不是找死吗?

“进去啊!”楚月汐甩了一下鞭子,冷笑一声,“管家想进去尽管进去。”

管家怕她的鞭子,讪笑了一声,“那,小人便不进去吧。”

他转身,冲几名护卫打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冲进去把饭菜倒掉。

楚月汐凉凉地道:“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何苦白白受这皮肉之苦?这和你们没有关系,若沾了里头的东西,你们便是同党。”

管家淡淡一笑,“三小姐这话说得便不对了,国公府哪里有什么同党?都是伺候国公爷和夫人的。”

国公爷是不会把此事闹大的,再说,此事夫人也沾不了身,国公爷应该也去了衙门。

只要把饭菜都给清理干净,她一人之口,如何辩驳?

三名护卫听了管家的话,当下便分左中右三面冲进去。

楚月汐手腕一动,鞭子如毒蛇般游离开去,缠住左边护卫的脖子,用力一甩,便与中间那人撞在了一起。

右边的护卫趁机便往里冲,却见一道黑色的影子飞扑过去,咬住护卫的后脖子。

便听得护卫发出一声惨叫,管家看过去,不禁心惊胆战,那后脖子竟被咬下了一口血淋淋的肉。

黑狼虎视眈眈,嘴里发出呜呜的气声,护卫挪着腿往后退,小黑逼近,目露凶光。

“我劝你不要动,乖乖地在这里等大夫来!”楚月汐头也不回地道。

空气中的血腥味道,让她的眸子有几分嗜血,廊前风灯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墙上有光影迷离,高大的槐树叶子投影在她的脸上,有斑驳的狰狞。

此举,震骇了所有人,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长孙氏急匆匆地率着一群婆子侍女过来,身后还跟着几名护卫。

张妈妈如获救星,哭喊道:“夫人救命啊,三小姐要杀了奴婢!”

长孙氏看到张妈妈这惨状,再看几名护卫都跌倒在地上,不由得脸色一沉,厉声道:“瑾宁,你疯了吗?”

楚月汐慢慢地抬起头,邪冷一笑,“夫人来了!”

长孙氏看到她脸上那神情就觉得心底发寒,自从得知嫣儿怀孕之后,她整个人就像是疯了似的。

“这怎么回事啊?”她走过去,看着张妈妈那张血肉模糊的脸,鼻子都没了,血流了一地,她却还没昏过去。

“夫人小心啊,可别走得太近,小黑可不认人啊。”楚月汐冷笑一声道。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她?”长孙氏怒道。

楚月汐道:“她受夫人指使,在我的饭菜里下毒。”

长孙氏猛地抬头,“下毒?我什么时候让她下毒了?”

“不是夫人吗?可她就是这样说的。”楚月汐冷道。

张妈妈骇然地道:“你胡说,我从没说过是夫人指使的。”

楚月汐笑了,笑得眸色如冰,“那你是承认在我饭菜里下毒了?”

“那不是毒……那只是断肠草汁,只会肚子痛,不会死人。”张妈妈辩解道。

楚月汐站起来,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看着那张已经残躯不全的脸,轻轻地笑了起来,“那我岂不是要多谢你手下留情?”

“不要……”

这个要字还没说完,楚月汐已经迅速拔下张妈妈头上的簪子,塞进她的嘴巴里一顿搅动,便只见鲜血不断从她嘴里喷出。

簪子被丢弃在地上,张妈妈嚎了几声便昏过去了。

此举十分残酷,震慑了在场的人包括长孙氏。

长孙氏冷冷地看着她,“瑾宁,你没有任何证据就说张妈妈下毒就捆了她受刑,国公府没有这样残毒的人。”

楚月汐坐回椅子上,却再没有说话,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手里的流云鞭。

长孙氏身后的令婆子见她这般嚣张,又仗着人多,便站出来指着楚月汐怒道:“三小姐,你好大的胆子,当着夫人的面也敢行凶?”

楚月汐倏然盯着她,眸子如淬了毒般渗着寒光,吓得令婆子急忙躲回长孙氏的身后。

楚月汐笑了,笑得桀骜不驯,拿眼睛看着长孙氏,“夫人身边就没几个得力的人吗?”


上了马车,瑾宁打量了一下,垫子和帷都是很干净的,透着丝丝缕缕的香气,看来,京兆府那边确实是给了她挺大的尊重。

若只是走个过场,应该是耽误不了什么功夫的。

这样想着,可心底始终隐隐有些不安。

掀开帘子,看到马车确实是往京兆府的方向而去,大街上有军队和官差走过,她听到捕头跟那些官差打招呼,一切都那么磊落。

走了大约有一盏茶功夫,马车停下来,有官差疾步上前对捕头道:“捕头,西街发现了可疑人物,大人让我们过去看看。”

梁捕头把马转头,道:“好,我现在马上过去。”

他回头吩咐了赶车的官差,“你先把人送到衙门,再到西街汇合。”

“是!”赶车的官差应道。

梁捕头策马而去,全程没有跟瑾宁说过一句话。

瑾宁也没太在意,还在暗自猜测着张妈妈的家人到衙门去告状,定是长孙氏或者长孙拔授意的。

不过,她疑惑的是,他们不知道这样做无用功吗?只要到时候父亲出来说一句,事情就能解决,顶多是给她添点不痛快罢了。

废这么大周章,只是为了给她找不痛快?

至少,不会是长孙拔的所为,那么,就有可能是她的那位好庶母,长孙氏做的。

马车哒哒的声音,回荡在青石板驰道上,一声声,竟如锤子般敲在瑾宁的心房。

她觉得眼皮沉重起来,警钟大生。

那香味……

“小黑!”

瑾宁心头闪过念头,全身虚软,整个人跌入了黑暗中。

马车抵达城门之前,有一名男子上了马车。

因着晖临世子失踪一事,城门设了关卡截查出入的人。

马车听着了城门关卡处,守门士兵上前检查,“什么人?去哪里?”

“国公府三小姐,出城探亲!”

守门士兵看了看,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却也没问太多,放下帘子,“走吧!”

马车走后,那守门士兵回头问另外一人,“这国公府的三小姐,不是婚配了江宁侯的公子吗?”

“是有这么回事。”另外一名士兵道。

“那可真是见鬼了,方才国公府三小姐竟然与一名男子坐在一起搂搂抱抱的,不知道多亲密。”守门士兵冷笑一声,“说是去探亲,可看样子就是出去幽会,李公子可怜啊,这媳妇没过门,就先给他戴了绿帽子,江宁侯府这下什么面子都丢尽了。”

“真的?”几名士兵围了上来问道,旁边出城入城的百姓也都纷纷竖起耳朵听着。

城门之上,站立着一名身穿青色衣裳墨发黑眸的男子,他双手扶在城门的黄砖上,看着那疾驰而去的马车,听着底下的士兵哄笑,冰冷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愠怒之色。

程璟宁!

他慢慢地走下去,底下正说得起劲的人连忙收敛,垂首见礼,“陈将军!”

这可奇怪了,陈将军什么时候在城门上的?那方才大家说的话他可都听到了?他可是江宁侯的义子……

程菁廷面容冰冷地牵出黑马,翻身而上,一路疾驰出城而去。

不出半天,京中便都传遍了,说国公府的三小姐与男人一同出城幽会,更有甚者,说三小姐是与人私奔走了。

瑾宁醒来的时候,发现双手被捆绑,嘴巴被堵住,已经不在马车上,而是在一顶小轿子里,而小黑不见了。

从轿子倾斜可以看出,现在正在上山。

她用脚踢开轿帘,只见前头两人抬着她,确实是在山上的途中。

不对,这山路很熟悉,瑾宁仔细看了看,随即认了出来,这是上狼山的路。

前生,她走过这条路无数次,路旁哪里有一颗大石头她都知道。

抬着她上狼山?

莫非,不是长孙拔对她下手?而是狼山的山贼?

可她与狼山的山贼素无来往,她如今结仇的也只有长孙一家,除了他们,谁还会对付她?

她放下帘子,脑子里飞快地转着,前生,晖临世子被害之后,长孙拔上奏朝廷,要请战剿匪。

京兆府已经几次派出梁捕头带人去剿匪,但是一直无功而返,长孙拔只带了三百人上山,便把同等人数的山贼窝给端了。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可长孙拔完成得很完美,根据长孙拔凯旋回来禀报,说三百军杀上去的时候,山贼正庆功,喝得是酩酊大醉,因此,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剿灭了端了贼窝,而且,现场问讯,山贼头子招认罪行,其中一项,便是受彰显天儿子的重金收买,害了晖临世子的命。

如此轻易就完成了任务,瑾宁如今想想,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长孙拔对狼山十分熟悉,狼山的山贼对他也没有防备之心,所谓的山贼酩酊大醉是真的,邀酒之人,很有可能是他。

若是如此,那晖临世子会不会不是彰显天儿子所为?而是他长孙拔?

可长孙拔为什么要杀世子?

瑾宁屏住呼吸,脑子里有些东西忽闪而过,前生的这个时候,除了晖临世子出事之外,还有一件大事。

便是皇上下旨调查福城贪官与京官勾结一案,当时被调查的官员有很多,似乎还有几位武将,后来长孙拔为剿灭了山贼,为世子报仇,督查衙门李大人感恩于他,与他成了至交好友。

种种线索,形成一条严丝密缝的链子。

瑾宁暗自运气,发现迷香的分量不重,又或者,是她曾服用销服丹,导致迷药提早失效。

不管世子是不是长孙拔抓走的,如果她这番是被带去狼山,那就正好便正好混进去,伺机救出世子。

陈国公在督查衙门里为福城案子忙得昏天暗地,老随从初三疾步进来,“国公爷,府中出事了。”

陈国公抬起头,面容疲倦,揉了揉眉心,微愠道:“若不是死了人,都不必禀报。”

初三道:“京中传三小姐与人私奔,城门守卫亲眼所见,夫人也命人来报,说拿下了海棠,言行逼供之下,交代了三小姐确实与一名书生私奔。”

陈国公面容微变,“不可能!”

嫁入侯府,已经是她莫大的荣幸,竟还与什么书生私奔?再糊涂的人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夫人是这样报的,一切还请国公爷回府再定夺,三小姐身边的丫头海棠也扣住了。”

有城门守卫作证,也有海棠口供,换言之,此事有七八分真。

陈国公闭上眼睛,面容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倏然睁开眼睛,一拍桌子,厉声道:“怎么偏是这个时候?若此事是真的,她要走便走,若不是真的,她终究会回来,到时候问个明白便是,如今本官走不开,世子被掳,公主和李兄正是忧心之际,本官不能走。”

初三提醒道:“国公爷,外人说什么不打紧,但是,侯府那边,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侯爷在边疆,他的面子,总得顾虑一下啊,还是先想个法子,平息外间的流言为上策。”

初三跟了他多年,许多话旁人不能说,但是初三可以说,国公爷也会听。

果不其然,陈国公听了初三的话,沉吟了片刻,道:“你去请那位守门的兵卫过来,切莫大张旗鼓,私下请他来便是。”

“是!”初三领命而去。

瑾宁心不在焉地点头,“是的,五千两黄金。”
前生,也是如此,皇上张贴皇榜,悬赏五千两黄金,只要提供线索,线索准确的话这五千两黄金便可拿走。
只是,到初八那天,都没有等到人来拿走这五千两黄金,倒是等到了晖临世子的尸体。
瑾宁很犹豫,该不该告知平安公主。
若不告知,按照前生那样,晖临世子惨死,平安公主疯癫。
可告知,平安公主会信她说的话吗?假设信了,可如何解释她会知道这件事情?
换言之,这会为她带来极大的麻烦。
她不想惹麻烦。
心烦意乱之际,她站起来道:“海棠,陪我出去走走。”
海棠问她:“小姐又饿了?”
以往她们出门去,都只为寻吃的,在府中吃素菜,瑾宁是吃不饱,偶尔出去打个秋风。
“是的!”瑾宁不想解释,抱起了小黑便走。
出了国公府,两人寻了一家雅致的酒馆坐下来。
素日瑾宁是不来这些地方的,都是在街头买些吃的,囫囵对付一下肚子就回去。
酒馆里,多的是附庸风雅的世家子弟大家小姐,寻常百姓也有,但是多是坐在酒馆外头的小院子里,喝的是寻常的白酿。
当朝龙太后临朝称制过一段日子,驱逐蛮夷,边疆和平,便开放民风,提倡文学,诗词歌赋尤其盛行,因此,这些小酒馆里,总有吟诗作画的文人。
今天,酒馆很沸腾。
都在议论着晖临世子失踪的事情。
瑾宁的邻桌坐着几位衣衫华贵的世家子弟,还有两位打扮得体高贵大方的千金小姐,所有人的身后,都站着面容谨慎的小厮丫鬟。
他们旁若无人地高谈阔论,时而大笑,时而击掌。
“按我说,就是平安公主夫妇素日得罪人太多才有此劫,他们办了这么多官员,难道就没有冤枉过一两个吗?报应是有的,只是报应在他们儿子的身上,也真是可惜了,听说皇太后十分宝贝那晖临世子。”
“可不是吗?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你说当朝公主那么多位,皇太后为什么就独独对这位平安公主特别的宠爱呢?她可不是皇家的血脉啊。”
一道女声淡淡地道:“皇太后本来也不是什么高贵出身。”
“可不是?听说当年皇太后入宫是为先帝殉葬的,没想到先帝却下了一道遗旨,免了她一死,反而叫她风生水起了。”另外一位小姐尖酸刻薄地道。
“希望平安公主和李大人这一次能吸收教训,别老是查这个查那个,我父亲说,前阵子李大人还打听了他,真是够了,闹得京中风声鹤唳的,我父亲清廉,谁不知道啊?”
“可不是?”有一人压低了声音,“说真的,我还盼着晖临世子惨死呢,这才是天大的教训。”
这人说完,便哈哈大笑,其他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瑾宁手里捏着酒杯,听得心头狂怒。
且不管督查衙门有没有错判冤枉,这些有学识有教养的世家子弟却竟纷纷盼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惨遭横祸,惨死歹人之手,何等残毒的心肠?
想出来清净一会儿,反而叫她惹了一肚子气。
“走吧!”瑾宁放下杯子,对海棠道。
海棠哦了一声,跟着瑾宁走出去。
庭院里的平民酒客,也在谈论此事。
但是,语气和态度确实天壤之别。
瑾宁走过他们的身边,听到有人说:“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掳走了世子,我便是拼了这条命都得把世子救回来。”
“李大人是难得的好官啊!”
“听说平安公主都崩溃了,真惨啊。”
“平安公主好不容易才得了这孩子,怎么不伤心?若是我家那龟儿子出了那样的事,我……哎,别喝了,咱四处走走,窜窜,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瑾宁走出去的时候,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为官者,是好是坏,看百姓的评价就知道。
平安公主和李大人被官宦和世家厌恶,百姓却爱戴不已。
陈瑾宁啊陈瑾宁,你前生是被李良晟害死了,可你的良心也死了吗?
你深受失去儿子之痛,又怎忍心见一位母亲承受你曾经曾受过的痛楚?
“海棠,我们去公主府。”瑾宁忽然下了决定,回头看着海棠道。
海棠疑惑地问道:“小姐,我们去公主府做什么?”
“不要问,跟着来便是。”瑾宁转身就走,海棠怔了怔,连忙追上去。
只是刚走出大街,便见两名官差站立在瑾宁的面前。
“是国公府三小姐吗?”那名官差打量着瑾宁,问道。
瑾宁看着他们,其中一人他认识,是京兆府衙门梁捕头。
“我是!”瑾宁点头,“什么事?”
梁捕头道:“三小姐,请跟我们去一趟衙门,张桂芬的家人状告你杀人。”
张桂芬,张妈妈的名字。
海棠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辩解道:“是她先下毒的,我们小姐不是无故杀人,而且张妈妈是被狗咬死的,和我们家小姐没有关系。”
“三小姐见谅,既然张桂芬的家人到了衙门击鼓鸣冤,这案子就得办,三小姐放心,若真是张桂芬下毒在先,便是谋害主子,大人会还三小姐清白。”梁捕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瑾宁倒不是怕去衙门,只是怕时间来不及,“我能否明日再去?我如今有要事办。”
“三小姐,还是先去一趟吧,耽误不了您多少功夫。”梁捕头指着不远处的马车,“三小姐放心,到时候问了案子,会有马车送您回府,不会耽误您办事的。”
瑾宁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确实有马车停在外头。
只是,她心里头却觉得有些疑惑,就算张妈妈的人告到了衙门,衙门的人也该去府中找她才是,怎么半路截下?
他们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她想起京兆府张大人,是督查衙门李大人一手提拔起来的人,办案无数也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或许是刚好遇见她在这里。
“海棠,你去一趟督查衙门找父亲,便说我在京兆府衙门!”
为稳妥起见,瑾宁觉得还是找一下父亲为好,张妈妈下药之事,他调查过的。
“是!”海棠紧张地看着她,“奴婢这就去。”
瑾宁看着海棠离开,才对梁捕头道:“现在去衙门?”
“三小姐请!”高捕头十分客气,见瑾宁似有犹豫,他便道:“三小姐不必担心,虽说皇太后曾下令不可随意杖杀奴才,可若奴才有谋害主子的行为,主子可打杀且免责,张桂芬的家人状告,大人也只是叫三小姐去走个过场,把事实调查清楚,这样对三小姐以后的名声也有好处。”
瑾宁点头,抱着小黑,“我知道,有劳了。”


站在正厅外的廊前,李良晟听到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陈夫人,您是嫣儿的姑母,这事儿便劳您费心了,家母的意思,是希望在我父亲归朝之前,把嫣儿和良儿的婚事办妥。”

说话的是李良晟的姐姐,陈侍郎夫人,李齐容,李良晟便是投胎十次,都不会忘记这把声音。

长孙氏笑着道:“陈夫人客气了,嫣儿能嫁入侯府,也是她的福分,我一定会促成此事。”

李良晟冷冷地笑着,前生她可没听到这些话,只以为所有人都是为她着想,也以为大家贤妇该是这样的。

李良晟沉了一口气,跨步进去。

她的眸光,落在了李良晟的脸上。

记忆中那狰狞的面容倏然出现在面前,伴随着自己跪地磕头声声哀求,那冲天火光,老夫人冷酷的面容,都在她脑子眼前盘旋,逼得她几乎一口血吐出来。

李良晟也看着李良晟,神色微微一怔,他只见过李良晟两次,每一次都是红绿搭配,头上带着金灿灿的发饰,脸上像调色盘般吓人,今日素淡打扮,竟是这般的清丽可人。

“瑾宁你来得正好!”身穿一袭富贵缠枝图案绸缎衣裳的长孙氏脸上漫开浅浅的笑意,眸光温和,对她招手示意她过去。

李良晟的眼光从李良晟的脸上移到长孙嫣儿的脸上。

肤如凝脂的脸上,带着羞愧之色,眼睛微红,睫毛染了泪意,莹然欲泣,一袭白色纱裙,袖口处绣了淡雅的青竹叶,说不出的楚楚可怜又风情无限。

她见了李良晟,眸色飞快地闪着,旋即低头,泪意竟又浓了几分,双肩微微抖动,像是在哭泣。

李良晟就坐在她的身侧,见她难过,便握住了她的手,“别怕,我在。”

长孙嫣儿眉目便漾开,露了一丝羞赧之色。

李良晟冷眼看着这一幕,好一对羡煞旁人的……狗男女。

李齐容见了李良晟,便道:“瑾宁,我们今日为何事而来,想必你也知道了,你母亲说你素来是个大方得体的,你与嫣儿又是表姐妹,想必你会顾念姐妹之情,许嫣儿入门的,是吗?”

李良晟慢慢地坐下来,就坐在她们三人的对面。

李齐容今日穿了一件红色金银线绣花百褶裙,满头珠翠,说不出的贵气逼人。

李良晟看着她,慢慢地说:“什么事?我还不知道呢。”

长孙氏微微不悦,“瑾宁,你可不能这般不懂事,嫣儿已经怀了良晟的孩子,她是必须入门的。”

李良晟哦了一身,看着长孙嫣儿,“是真的吗?”

长孙嫣儿满脸羞色,轻声道:“表姐,对不起,我……我们只是一时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那就是婚前失贞,论起来,可是要沉塘的啊。”李良晟冷冷地道。

“别胡说,“长孙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嫣儿和良晟早就两情相悦,若不是你横插一竿子,他们是要成亲的。”

“既然两情相悦,”李良晟看着李良晟,冷冷地道:“你为何答应与我议亲?可见所谓两情相悦,也不过是贪图那苟且之快。”

李良晟怒道:“你胡说什么?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说话这般难听,你还要不要脸?”

李良晟冷漠地笑着,“我不要脸?我至少没有与人珠胎暗结,私德败坏,你们京中的人如何我不知道,可若是在青州,我们就称这种人为狗男女!”

长孙氏大惊,“瑾宁你说什么?这话也是你说的?你是国公府府的三小姐,一言一行,皆要谨慎。”

李良晟冷冷地扫了长孙氏一眼,“这就难听了?我还没说她是婊。子呢。”

长孙嫣儿的脸顿时如火烧般红起来,哭着道:“表姐,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出了这种事,我也不愿意做人了,我这就死在你的面前。”

说罢,她起身就要冲去撞柱,吓得李良晟急忙拉着她,“嫣儿,不可,你别管她说什么,总之我是一定娶你的。”

“不,良晟哥哥,你还是让我死了吧,我没脸见人了,就让我带着我们的孩子去死吧!”长孙嫣儿哭得好不凄惨。

长孙氏气急败坏地冲李良晟怒道:“看你把嫣儿逼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向她道歉?”

李良晟冷冷地看着这一幕,“简直笑话,我还要向她道歉?现在是我未婚有孕吗?是我无耻偷汉吗?我为什么要道歉?我道歉她受得起吗?”

她站起来,走到长孙嫣儿面前,恶狠狠地道:“你不是要去死吗?去死啊!”

长孙嫣儿哭着道:“良晟哥哥你放开我,放开我……”

“李良晟你……”李良晟怒极,举起手就要打过去。

李良晟抓住他的手腕,把他往后一拽,李良晟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连忙疾退两步才稳住了身子。

李良晟随即拦在他的身前,冷冷地对长孙嫣儿道:“现在没人拉住你了,赶紧去死!”

长孙嫣儿怔怔地看着她,就像从不认识她一样。

“还不去?”李良晟倏然怒吼一声,吓得她一个哆嗦,哇地一声哭出来。

“瑾宁表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做错了事你骂我打我就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长孙嫣儿哭着道。

她这话一落,李良晟起手就打,冲着她那张脸左右开弓,连续打了几巴掌才住手。

“既然你让我打你,我如你所愿!”李良晟冷冷地道。

长孙嫣儿被这几巴掌劈得恼羞不已,却不知道如何应对,干脆身子一软,装作晕倒在地上。

长孙氏吓得急忙扶起她,铁青着脸怒斥李良晟,“身为国公府的小姐,竟如此刁蛮歹毒,当众出手打人,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

李良晟反唇相讥,“那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女儿?此事先不论其他,你帮着这对私德败坏的人来欺负我,你又哪里有做母亲的样子?”

李齐容猛地站起来,铁青着脸道:“既然你容不下嫣儿,那这门亲事就作罢,我江宁侯府,也没有这个福分,娶你这种满嘴脏话的粗鲁女子,回头我便命人来退婚书,良晟,我们走。”

“对,退婚!”李良晟巴不得不娶她,若不是父亲下令,他才不愿意娶她呢。

李良晟明显看到已经“晕倒”长孙嫣儿猛地睁开眼睛,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慢着!”李良晟忽然叫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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