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现代都市小说《精品全集狩猎时代》,由网络作家“指尖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指尖灵”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狩猎时代》,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都市小说,吕律陈秀玉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大山里什么都有,有本事取出来,就能赚大钱!吕律重生回1982年,在这个不禁枪不禁猎的年代,开启赶山人生!......
《精品全集狩猎时代》精彩片段
忽然,对面林子里隐约传来狗叫声。
一条黄色大笨狗从林中窜了出来。
到了大树边上,冲着椴树上趴着的黑熊就是一阵冲天狂吠。
不一会儿,紧跟着又有两条体型更大些花色差不多的花狗赶至。
大笨狗,东北土狗,中华田园犬中最为彪悍的一个分支,体型比别的地儿土狗要大得多。
成年公狗,体重甚至能达到一百一二十斤,有着獒犬的影子。
耳朵下垂,皮毛厚实,獠牙与狼相似,是极好的战斗猎犬。
当然,也有部分混杂了鄂伦春猎犬的血脉,狗架子要小一些。
而这条黑狗的形体稍小,应该是条母狗。
别听着叫大笨狗,其实聪明着呢,非常地通人性,对主人又无比忠诚憨厚,极其擅长团队配合。
在这东北大地上,可是能驱狼猎熊的存在。
最先赶到的,无疑就是这三条狗中的头狗。
头狗,就是领头者。
有资格领头的,必然是嗅觉异常灵敏,最容易发现猎物的存在。
关于嗅觉,在本地又有香头的说法。
香头最好的猎狗,单凭从空气中的气味,就能分辨出很远地方外的猎物所在,直接追寻而去。
差的,就只能通过嗅闻猎物在地上留下的气味进行追踪。
而那条黑狗,从来势来看,无疑就是头香头极好的猎狗。
吕律看得一阵羡慕。
心想着,得尽早把培养猎狗的事情也提上日程。
不过好狗难寻,找一头香头好的猎犬,很大程度得靠运气。
要么就是后天花时间培养,在东北,叫拖狗。
拖,一种引导型猎狗培养方式,这很有些技巧。
就在吕律一脸眼热的时候,对面情况出了变化。
苟了一冬的黑熊正是瘦弱的时候,尤其是积满脂肪厚实无比的熊掌,此时已然变得单薄。
落地棱在石头砾子或是冰茬子上,那叫一个生疼。
这也使得它们行走时变得缓慢,走不快。
所以,在这个时节,也被猎人称为猎杀熊瞎子最好的时节。
因为,只要被猎狗围住,走不快的熊瞎子很容易就会选择上树。
而一旦上了树,对于猎人来说,那就是活靶子。
可眼下情况不一样。
那熊瞎子正在试图掏蜂蜜,被蜜蜂蛰得不要不要的时候,下边突然来了三条狗围住。
那真叫是腹背受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饶是熊这等皮糙肉厚的兽类,被蜜蜂蛰了,那也受不了,尤其是鼻子这种极为敏感的地方。
也正是受此一惊,熊瞎子没能在树干上爬稳,庞大的身体顿时砸落下来。
还未等熊瞎子站起来,三条猎狗早已经一拥而上。
黑狗当即绕后,一口狠狠咬在熊瞎子屁股上,下口极狠地使劲甩头撕咬。
另外两条花狗也不示弱,一条朝着熊瞎子的脖子就是一下,在熊瞎子一巴掌拍来的时候,敏捷地跳向一旁。
另一条则是朝着熊瞎子腹部咬了一口,在熊瞎子双脚踢腾的时候,和黑狗一起快速闪开。
熊瞎子也就在这时,趁机翻身站起,冲着三条猎狗咆哮。
三条猎狗也环在周围,不断狂吠,跃跃欲上。
被彻底惹毛了的蜜蜂,哪怕再微弱,也从来不是能忽视的存在。
熊瞎子从树上跌落,大量蜜蜂也跟着杀到。
小小的蜜蜂,那一蛰,可是以生命为代价的。
受到蜜蜂攻击,又有三条猎狗环视,熊瞎子也无心恋战,现在只一心想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冲着三条猎狗一阵咆哮威慑后,僵持了两三分钟后,它转身就走。
可是,三条猎狗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它,它们的任务,就是圈住猎物,等待主人的到来。
只是,它们现在,面对的是熊瞎子,也在面临着同熊瞎子一样的难题。
熊瞎子从树上掉落下来,它们冲上前去一阵撕咬,这动静不可谓不大。
已经被惹毛了蜜蜂,自然也将它们当成了攻击目标。
准确地说,那大椴树周围,凡是能动的,都是蜜蜂的目标。
面对蜜蜂的侵扰,猎狗以及黑熊都有些无能为力。
所以,三条猎狗,也开始不断地甩脑袋,一边用爪子扒拉着蛰在脑袋上的蜜蜂。
和熊瞎子一样,猎狗最大的依仗也是鼻子。
鼻子敏感脆弱,被蜜蜂蛰到,那酸爽的滋味,让他们狗泪横流。
饶是如此,忠心的猎犬依旧不放过熊瞎子。
黑狗当即追上去,在黑熊屁股上又捞了一口。
陡然的疼痛,激得黑熊愤然转身,一巴掌就朝着黑狗拍来。
另外两条花狗趁机从两侧又各自朝着腰肋处发动偷袭,各自捞了一口。
这下,接连吃痛的黑熊怒了,生死之机,它也顾不上脚掌疼不疼,朝着离得最近的黑狗狂冲过去。
黑狗的位置离黑熊最近,看到黑熊陡然扑来,它赶忙蹿向一旁,但终究是慢了一拍。
顿时被黑熊一掌拍挠在腰上,发出一声惨叫,翻滚出数米。
铜头铁骨豆腐腰,腰是狼的弱点,同样也是狗的弱点。
黑瞎子这一巴掌,对于黑狗来说,绝对是致命的。
果然,黑狗倒地,挣扎了两下,身体后半段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只能发出阵阵悲鸣。
熊瞎子哪会放过它,继续朝着黑狗狂冲。
以此同时,另外两条花狗紧跟着从两侧偷袭。
也不知是被蜜蜂蛰的次数多了还是怎么回事,之前还能轻松躲闪的两条花狗,反应明显慢了一些。
它们下口都凶狠,左边那只先咬到,吃痛的黑熊愤怒地回身,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直接扇在那花狗脑袋上。
那花狗被甩出老远,摇摇晃晃地起身,甩甩脑袋,又突然摔倒,没了动静。
三条狗一下子,只剩下一条花狗。
接连两条狗被废,那哀叫声就是对它最大的警醒,它现在那还敢恋战。
所以它捞了黑熊一口,在黑熊将那条花狗拍飞后,黑熊回身冲着它一声咆哮后,尾巴一夹,转身就逃。
好的猎狗,向来悍不畏死。
夹着尾巴逃跑,这是直接被吓蔫了。
以后再见到熊,也只会心生畏惧,算是废了。
虽然吕律没养过狗,但却没少见狗衷心护主的事情。
每每听人提起这件事情,心里总有些唏嘘。
眼下,那花狗虽然夹着尾巴跑了,但凶性大发的熊瞎子,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它,当即狂冲着追了上去。
狗和熊瞎子都进了林子,吕律在山坡上一时间也看不到。
只是,一狗一熊刚进林子没多长时间,林子中突然传来接连三声枪响。
嗯?
猎狗主人到了。
吕律心里突然非常希望猎人能一枪将这熊瞎子击毙,但紧跟着一声怪叫传来,吕律心里一下子有了不好的预感。
怕不是没打中,反倒被黑熊害了吧?
正惊疑间,一人一狗冲出林子,狗跑得比人还快,紧追其后的是发狂的熊瞎子。
即使黑熊脚掌落地被棱得再疼,发狂后不管不顾的凶猛,爆发出的速度也远不是人类所能比的。
眼下的人和熊的距离越来越近。
男子刚跑到河边上,就被熊瞎子撵上。
看到这一幕,吕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中暗道:“要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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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人立着一巴掌拍出,男子顿时惨叫一声,被掀出两米多远。
落入湍急的河流中,立马被冲出老远。
至于那被吓破胆的花狗,早已经顺着河岸跑出老远。
只是看着主人被击落河中,又忙不迭的绕回来想要救人。
这一绕,又再次引起了熊瞎子的注意,追撵过去。
只顾着逃的花狗,那就不是熊瞎子能追上的了。
追了一段后,熊瞎子停了下来,甩甩脑袋,一瘸一拐地钻进了林子。
“我艹!”
吕律看了看黑熊离开的方向,又看了看顺着河流往下漂的男子。
连忙顺着山坡快速下到河边,顺着河岸追了出去。
数分钟后,吕律在河流拐弯处的缓流区追上了那男子。
人没有断气,手脚还在水里无力地捣腾着。
吕律顾不得其它,身上的大衣往岸边一甩,纵身跳进河里。
“嘶……真特么冷!”
本就气温不高,河流中的水又混杂大量的冰雪融水。
入水的刹那,吕律只觉得自己像是突然掉进了冰窟一样,冷得刺疼。
但人命关天,他没有犹豫,奋力地游向那男子。
到了旁边,将男子翻了个面,让他面部朝上。
像是碰到了救命稻草,男子本能地朝着吕律连连伸手抓来。
这种情况,吕律哪敢让他碰到。
这地方水深啊。
溺水者意识完全的慌乱,一旦抓住施救人,往往力气大得惊人。
反倒会被一下子死死抱着,很难挣脱,手脚施展不开,无法游动,也跟着被淹死。
所以,吕律只伸手抓着他头发,奋力地朝着岸边游去。
直到脚碰触到边缘实地,这才赶忙从背后搂着他腋下,将他拖到岸上,放爬在地上。
花狗也在这时跑到旁边,嗅了嗅男子,轻轻呜咽一声。
只是,刚刚在水中还能勉强动弹的男子,到了河岸上,反倒没了动静。
吕律伸手一探鼻息,居然没了。
得赶快抢救才行。
可是一看男子背后被撕破的棉袄下,裸露出的皮肤上那几道深可见骨,让人触目惊心的血槽。
又不能将他翻过来按压胸口作急救,怕动到骨头引出更致命的伤情。
略微想了下,吕律干脆跨到他后背,双手兜底抄住他胸口,一下一下地往上抬。
这也是一种变相的胸口挤压。
没几下,男子张口吐了些水,剧烈地咳嗽几声。
“成了!”
吕律稍稍松了口气,再看男子,却是翻了个白眼,又昏迷过去。
再次伸手探了探男子鼻息,发现他呼吸算是通畅了。
受了那么重的伤,鬼知道耽搁后会不会又一命呜呼。
看着他后背还在不断冒血,吕律赶忙搜了下男子随身的挎包。
除了几个窝窝头、一包已经被水浸湿的烟面,还有就是二十多颗子弹。
吕律微微皱了下眉头,事情不好办啊!
在东北,这种旱烟揉成的烟面儿,不管会不会抽烟的猎人,身上大都会带一些。
猎狗受伤或是猎人受伤,可以用来进行简单止血。
可现在,这烟面都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
管不了那么多,吕律将烟面尽数倒在男子背后的伤口上。
然后解下男子脚上的绑腿,撕扯下一块布折叠蒙在伤口上,用绑腿困住。
还是得赶快就医!
可在这深山里,离区上卫生所太远,不现实。
只能去秀山屯了。
他记得,屯里就住着个名叫王德民的老赤脚医生。
前世吕律入赘的时候,还来喝过喜酒,六十多岁了,还在挎着个药箱到处走动,在屯里很受尊重。
大伙有个头疼脑热,小磕小碰,都喜欢去找他。
不敢再耽搁,吕律将男子背起,用脚勾起大衣给他披上,找到山上的小道,往秀山屯赶。
凭着前世对这里的记忆,这边的山间地形和小道,倒也知道个大概。
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跟秀山屯偏离得并不远,大概也就四公里左右。
可是,对于背着个一百四五十斤的人来说,这也是长征啊。
吕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秀山屯的,一路走来,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在屯口,辨明老医生的家门,他大口喘着粗气,将人背到院门口,正好看到老人在院子里磨着菜刀。
“大爷……救命!”
吕律当即上气不接下气地喊了一句。
王德民也听到外面的声响,正巧抬头看来。
见状,赶忙小跑着过来,将院门打开:“快,快往屋里送!”
说完,他当先上前开门,让吕律将人放到炕上。
“这是咋的了?”王德民急问。
“带着三条狗进山里打熊瞎子,被熊瞎子给挠了。
我在对面山上看见,从河里把他给捞了起来,就给送到您这里来了,您老快给帮忙看看!”
吕律一边平息着自己的呼吸,一边说。
人已经放下,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虚脱了,站立不稳,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
“哎哟……你慢点!”
王德民赶忙上前,将吕律扶起来坐在炕上。
这时,王德民的老伴李树梅也刚从外面回来,一进屋看到眼下这情形,也赶忙上前帮忙。
凑到男子面前一看,顿时叫了起来:“哟,这不是秀玉他哥秀清吗?”
啥?
听到这个名字,吕律不由心里猛地一颤。
这秀山屯里,只有一个秀玉,陈秀玉,也就是前世吕律媳妇的名字。
他担心自己认错了,忍不住问:“大娘,那个屯的秀玉啊?”
“就我们这屯的!”李树梅随口说道:“这可是他们家唯一的男丁了……
哎,小伙子,听口音你不是咱这边的,你是……”
“我叫吕律,从外边来的,就住在这山里头地窨子里。”
吕律实话实说,心里却是在天翻地覆。
前世,是听自己媳妇儿说过有一个哥哥,前几年打猎死在了山里头。
往事如烟,吕律当时也没太放在心上,他甚至都不记得这名字。
事实上,对于自己的媳妇儿和老娘,这是伤心往事,谁也不愿意多提。
只是碰到艰难处,暗地里默默流泪罢了。
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回来,在山里碰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的哥哥,还被自己救下了。
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这年头艰难,陈秀清这个家里唯一的男丁没了,对于那个本就贫苦的家庭,无疑是雪上加霜。
“盲流……”
李树梅有些惊讶。
她正想说什么,却被王德民打断:“废什么话啊,赶紧的把炕火加大点。
这孩子受了那么重的伤,还浑身都湿透了,这可遭罪啊!”
王德民忙着给陈秀清将身上潮湿的衣服扒掉,将炕上席子擦了擦,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
然后小心地解除吕律捆着的绑腿袋子,将伤口上被血凝成团的烟面儿揭掉,又找了酒精棉球,用夹子夹着,进行清洗消毒。
“大爷,这伤咋样?”吕律稍稍恢复了点力气,凑到旁边问。
“血止得还算及时,伤口很大,但好在没有伤到骨头……
没问题的,我给缝一下,上点药,修养上两个月,就又能活蹦乱跳了。”
王德民说着,取了小铝盒子,盖子打开,里面缝伤口的针和线,还有些注射针头。
想了想,他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些细针,屏气凝神,一根根细针在他指头搓埝下,扎入陈秀清的皮肤……
吕律清楚,王德民这是在给陈秀清进行针灸麻醉,以便伤口缝合时减轻痛苦。
这年头,麻醉针水紧缺,别说是赤脚医生,就连在大医院里,也极少使用麻醉剂。
早些年大力推广《赤脚医生手册》的“一根针”、“一把草”。
一根针,指的是银针。
一把草,就是各种草药了。
针扎好,接着就是缝合。
王德民又用土霉素颗粒磨粉,敷在伤口上,配药挂上针水,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此时他的额头上,也早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
吕律却在这时,止不住地一个个冷颤。
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了又散,散了又起。
到了现在,他身上一样是潮湿的。
怕是得病上一场啊!
“大爷,也给我开点感冒药吧。”
吕律说这话的时候,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哟……我这差点把你给忘了!”
王德民也看出了吕律不对劲,伸手摸了他额头一下:
“好家伙,这大冷天的下到冰水里救人……伤人呐。”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里摸出几颗药,又用大碗给吕律倒了些热水:
“来,赶紧喝下……”
吕律接过热水和药,将药一口吞了。
“树梅,赶紧的,给小伙子找身衣服换换,都已经开始发烧了!”
王德民催促李树梅,却被吕律拉住:“大爷、大奶,真不用。
我住的地儿离屯子也不是很远,我回去有换的。
倒是你的草药,能不能给我弄点,我回去熬着喝。”
他刚才也看到了,王德民的药箱里,也没什么药了,只能打草药的主意。
“这好说。”
见吕律坚持,王德民两口子也不多说,很快给吕律提来一包草药。
“还有,这辣椒能不能也给我一些。”
吕律接过草药后,又指了指窗口旁边挂着的辣椒串。
他很清楚自己这是被水给凉到了。
以往熬碗红糖姜汤捂被子里睡上一觉,发一身汗就能好。
可现在,红糖金贵,姜也难找,那吃辣椒发汗,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李树梅二话不说,直接去了屋外,给他拿了一小串,得有几十个红彤彤的干辣椒。
“谢谢大爷大奶!”
吕律接过后,从怀里内兜里摸了下,将贴身带着的七八十块钱取了出来。
这些钱,被水一泡,全并在了一起。
他小心地分出五十块钱放在炕上:“大爷,这是我刚才的药钱,还有他的治疗费用。
他这伤,经常挂点针水换点药的话,好得会快些,还得麻烦大爷多费心。”
“这也用不了这么多啊!”
王德民微微一愣:“还有啊,就即使要付医药费,那也该他们家来付,那能让你出钱。”
五十块,可是大钱。
“我刚听你们说,他们家就他一个男丁,现在他受伤了,没个一两个月动弹不了。
家里单凭两个女人,那生活肯定艰难。
这些钱,除了医药费,多的就麻烦你帮忙送给她们家。”
“这……”
王德民还想说什么,吕律已经起身提了草药、辣椒和大衣起身出门:“大爷、大娘,走了哈!”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大步离开。
二人愣愣地看着吕律离开的身影,李树梅才小声问道:“他是个盲流吧?”
王德民摇摇头:“盲流也分好坏,这小伙儿又是救人又是送钱的,这人仁义啊!”
而此时走在路上还在不时一抖一抖的吕律,脸上却有一些兴奋。
扯了个干辣椒放嘴巴里嚼着,被辣的不停地抽着冷气。
他身上很冷,但心里却是一团火热:
“媳妇儿啊,上辈子欠你们的,容我一点点慢慢还。”
在地窨子中闲聊了一会儿,陈秀玉忙着外出采摘刺嫩芽,先一步离开。
跟着陈秀清一起出来的时候,她跟马金兰所说的借口就是出门采摘刺嫩芽,回去的时候,总不能空着背篓。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老想着到地窨子看看吕律。
马金兰怀疑她心头有了吕律,她自己想了半天,也顶多只是觉得吕律这人有意思,而且还是恩人,该去看看。只是有些奇怪,这念头为什么会越来越强。
采摘到的刺嫩芽,卖相不太好的,留在家里清洗、焯水,再次漂洗后晾干保存,留着自己吃。比较嫩的,则由马金兰送到区上去卖。
收购的价格不高,但能多少有点收入,帮补一下家里的日常开销,还能有点小积蓄,总是好的。
按照吕律的说法,以后东北的野菜、蘑菇、山果会很出名,收购的商贩会越来越多,价格也会越来越高,单凭采野菜、蘑菇和坚果进行售卖,就能把日子过得挺不错。
听着吕律讲什么改革开放,说什么出口,陈秀玉不懂,但不妨碍她对那种日子的期盼。
满山遍野的野菜、蘑菇和山果轮换着季节的来,铺满一座座山,真如吕律所说的那样,那可都是钱。
陈秀玉很难想象,到了那时候会是什么样的生活,心里大概也就一个字能形容:美。
吕律的话,很多人听了,恐怕只会认为他是在瞎掰。
因为在大多数人看来,那些野菜,只是实在没得吃的了,才不得已采回来吃的,拿来喂牲口他们都觉得麻烦。
但陈秀玉心里是相信的,因为区上确实有越来越多的人在收购这些野菜,卖到伊春城里或是更远的城市。
单凭这小小的迹象,或许不能说明什么。
她只是愿意相信,对,是愿意。
对于这个勤快的姑娘来说,真的是准备把采野菜当成捡钱。
所以,她很努力,很有干劲。
陈秀清不能剧烈运动,做不了什么活计,跟着吕律出了地窨子,在火堆边烤着火,看吕律一个人将一段段树木搬到地窨子前面来,比量尺寸、弹线、锯开、掏空做成厚实的蜂桶。
两人倒也有说有讲。
渐渐地,陈秀清也注意到,吕律在忙着手头活计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往陈秀玉所在的地方看,眼中充满着关爱,甚至在看不见的时候,将元宝使出去跟着,生怕林子里出现什么状况。
吕律的暖心举动,陈秀清并不反感,甚至会在想:自己的妹妹若是真嫁给吕律也不错。
因为,来这地窨子一趟,加上这些时日的接触,陈秀清发现吕律确实和他所认识的哪些大老爷们不一样,是个挺会过日子的人,而且,为人仗义、大方,会做人,也会做事,方方面面都挺不错。
但,家里就他一个男丁。
老话常说:长兄如父。
父亲没了,身为兄长,他必须撑起自己的家门。
家里很多事情,还得他来拿主意做决断。
事关自己妹妹的终身大事,更是得慎重。
马金兰性子弱,但,她那些谨小慎微的担忧,细细想来,也没错,都是该考虑的问题。
所以,在闲聊的时候,陈秀清问了吕律一个问题:“律哥,你以前当知青的时候,具体是那个农场啊?”
“我以前呆在完达山那边的燕窝岛分场的副业队!”吕律没作多想,就随口说了出来。
“完达山啊,距离咱们这里还挺远,我只是听过,都没到过!”
陈秀清嘴上说着,心里却是暗暗将这农场的名字念叨好几遍,牢牢记在心里。
事情若是真发展到那么一天,跑一趟农场,找人问问,不就知道吕律的来龙去脉了。
“那可是个好地方,我刚到伊春的时候,还碰到了我以前的农场领导雷蒙,过来接人到农场工作的,想让我继续回农场干,但我没答应,等我安定下来,找个时间,我得回去看看他,他也是对我有恩的人啊。”
提起这些,最让吕律忘不掉的还是在农场的时候,对他照顾有加的雷蒙。
于是,陈秀清心里再次暗暗记下了一个名字:雷蒙。
两人的话题,更多的时候就围绕在吕律在农场那些年的过往上。
就连吕律现在养成这种整洁有序的生活习惯,也是跟雷蒙学的,他是一个转业军人,跟吕律又是走得比较近的,对他影响不小。
“别急着回去,你这第一次过来,怎么也得留下来吃顿饭。”
一整个下午,吕律也就勉强掏出两个蜂桶,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他准备回地窨子做饭,提前跟陈秀清打招呼。
“好!”
陈秀清想了想,没有推辞,早从陈秀玉那里听说了吕律做的东西很好吃,也准备留下来尝尝。
见陈秀清答应,吕律显得很高兴,回到地窨子后,专门剔了不少袍子肉,混合棕熊的新鲜脊肉,细细剁成臊子,焯水去了浮沫,捞出后加了各种调料,又放了猪板油,炒得喷香,再加入采挖来的新鲜荠菜做成馅。
然后吕律和面,用自制的擀面杖擀了面皮,在陈秀清帮忙下,开始包饺子。
陈秀玉背着满满一背篓刺嫩芽,领着元宝娘四个回到地窨子,钻进地窨子一看到两个大老爷们凑在一起,认真包着饺子的样子,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但她也惊讶于吕律的手巧,竟能包出很多有细细褶皱,像花一样的饺子,不同于传统的包法,很是漂亮。反倒是也跟着学的陈秀清,这个土生土长的东北爷们,笨拙得不得了。
一时间,她也来了兴趣,洗了手,凑到吕律旁边,嚷着要学。
陈秀玉想学,吕律自然很乐意教。
只是,看到陈秀玉身上满是补丁的单薄棉衣,在山上摘刺嫩芽,弄得潮潮的,头发上还沾了几片枯叶,吕律自然而然地伸手,想要帮她拿掉。
陈秀玉被吓了一跳,小声问:“你……干哈?”
吕律微微愣了下,知道自己的举动确实有些突兀,但手已经伸出,只能讪讪一笑:“你头发上有枯叶,我帮你拿掉。”
陈秀玉犹豫了一下,低着头红着脸不说话。
在陈秀清有些诧异的目光中,吕律将陈秀玉头上的枯叶拿掉,然后回身,将土灶的火烧旺,让地窨子里的温度更高一些。
事情再次回到包饺子上。
只是,身旁的姑娘,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少女幽香,不时窜入鼻尖,让吕律总有些恍惚,时间似乎一下子回到了前世和陈秀玉初识那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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