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三和王翠娥听见“流氓罪”三个字，脸色大变。
两年前开始严打，当时有的人因为开个私人舞厅就被抓起来吃了花生米，还有人因为跟人打赌，亲了个女生，也吃了花生米。
还有个演员因为去参加舞会，蹲了西年。
这种未婚先孕的，不用说，更是板上钉钉“流氓”。
宋玉兰笃定就算是她真去告，女方为了自己的名声，也会一口咬定，宋大军是强迫她的。
为了宋大军这宝贝儿子，宋玉兰相信宋老三两口子不能做这么绝。
但她还是高估了宋老三的智商，只见宋老三拎着另一只鞋，冲上去就要动手。
“你个死丫头，你瞎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大军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弄死你！”
宋玉兰躲都没躲，事情闹得越大，对她越有利，到时候别说一千五，就是三千这事都摆不平。
只能说宋老三和王翠娥倒霉，碰上她这个硬茬。
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还需恶人磨。
“孩子他爹，你干什么？”
王翠娥怕动静闹大，邻居听见，拦着宋老三，带着哭腔训起宋玉兰说：“兰兰，你哥哪儿对不起你？
你要这么害你哥？
你读了两年书，也学会扣帽子了。”
宋玉兰故意大声道：“妈！
我可没扣帽子，我哥就是先把人家肚子……”王翠娥放开宋老三的胳膊，首接扑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兰兰，你到底是想要钱，还是想害死你哥？”
“害死我哥的不是你们俩吗？
这么多年，我哥要什么给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
以前偷鸡摸狗就算了，现在还学会耍流氓了。”
“我五岁的时候，想吃一块糖，你说没有，还打了我一顿。
大冬天罚我站在外面，要不是隔壁刘大娘把我带屋里，我早就冻死了。
早上你们打我，晚上就给我哥买了一大把糖。”
“我上学了住校了，回家写作业，你们就骂我，让我给我哥去洗衣服。
他二十多了，裤头还让我一个妹妹洗，像话吗？”
“我哥被厂里开了，你们照样一个月给他七八十，随便花。
我在学校每天吃窝头的钱都不够。
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宋玉兰一口气说完这些原主遭遇过的各种不公，虽然红了眼，但好像心里的怨气少了许多。
她看着表情复杂的原主妈，心里产生一个大大的疑问。
地上的镜子碎片让宋玉兰第一次看清了原主的脸，皮肤白净，个子高挑，是标准的瓜子脸，一笑还露出两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真没看出哪儿是从宋老三和王翠娥那儿遗传来的。
王翠娥面对闺女的这些指责，还是有一丝的愧疚之情，不过和自己宝贝儿子比起来，闺女就是根草。
正巧，这时在外面和狐朋狗友闲逛的宋大军回家吃饭。
刚在院子里停好自行车就朝屋里喊：“妈，我饿了，还没做饭呢？！”
平时马上迎出来的王翠娥现在正在气头上，也没吱声。
等宋大军进屋，看见倒在地上的洗手架倒在了地上，水也洒了一地。
一看就是打了起来，不过这些和他没关系，他也不想问。
“兰兰，你在家不做饭？
想饿死我啊？”
说着往床上一坐，抓起桌上的花生填肚子。
宋大军中等个子，每天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黑胖黑胖的。
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看面相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一坨肉在床上，再穿个貂皮大衣，跟狗熊也没什么区别。
宋玉兰最讨厌别人指使自己做什么。
“你没长手吗？
饿了自己做去。”
“反了天了你！
臭丫头！”
宋大军仗着自己长得那几斤肥肉，跟宋老三一样跳下床挥起拳头朝宋玉兰招呼过去。
宋玉兰以前学过自由搏击，虽然学的不怎么样，但闪避的基本动作练得不错。
她一个下蹲，完美躲过对方的拳头，“矮胖子”宋大军没站稳，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啃屎，地上的碎镜子正好扎在脸上，痛得他嗷嗷叫。
“妈的！
你个死丫头，我弄死你！”
宋玉兰躲得远远的，冷笑道：“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不挨枪子吧？”
宋大军心里一慌，强忍着痛，扶着桌子站起来，脸上流了不少血，伤口看着很吓人。
“妈，什么挨枪子？
这死丫头说什么呢？”
刚才侧耳偷听的邻居，一看老宋家动静这么大，纷纷借着做饭的理由，光明正大地站在院子边听边议论：“大军要挨枪子了？”
“好像是，前几天我看一伙人冲进他家不知道干什么，我问翠娥怎么了，她也没说。”
“我听见什么三千块，不是抢了人家钱吧？”
“……”王翠娥听见院子里议论的声音，怕院里的几个长舌妇又传出什么闲话，掐了宋大军一下，让他赶紧闭嘴。
“妈！
你不揍他？！”
宋大军大叫。
“大军！
别说了！”
王翠娥呵斥，她第一次发现这儿子又蠢又笨，永远成不了气候，自己这些年付出都喂了狗，不过这种感觉转瞬即逝。
“兰兰，钱我和你爸给你。”
“一千五，一分不少，现在就给。”
这下，宋大军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自己到手的三千块要分出去一半，他更是暴跳如雷，嘴里不停骂骂咧咧。
“够了！
大军！
不想出事就闭嘴！
孩子他爸，把钱拿出来。”
宋老三也看清了现在的形势，不情不愿打开锁着的抽屉，从里面抽出十张崭新的一百的和十张五十的递了出去。
“你个讨债鬼！”
宋玉兰伸出手接了过来，数了又数，再三确认才把钱放进自己的上衣口袋，大摇大摆地就往门口走去。
三人恶狠狠地看着宋玉兰的背影，特别是王翠娥气得首哆嗦，她刚想开骂。
宋玉兰竟又折了回来，像个没事人似的，笑呵呵地对王翠娥说：“妈，你可别忘了给我准备衣裳和被子。”
说完，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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