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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谋:从秀女到宠妃精品阅读

梁夜白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妃谋:从秀女到宠妃》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梁夜白”的创作能力,可以将陈文心康熙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妃谋:从秀女到宠妃》内容介绍:一朝穿越,她成了参与选秀的秀女,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喝,只不过,没有自由。本以为不争不抢就可以保住性命,谁知队友不给力,一次侍寝过后,她竟就被皇上念念不忘。从此,后宫之中硝烟不断,她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主角:陈文心康熙   更新:2024-08-27 18: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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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文心康熙的现代都市小说《妃谋:从秀女到宠妃精品阅读》,由网络作家“梁夜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妃谋:从秀女到宠妃》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梁夜白”的创作能力,可以将陈文心康熙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妃谋:从秀女到宠妃》内容介绍:一朝穿越,她成了参与选秀的秀女,不愁吃不愁穿不愁喝,只不过,没有自由。本以为不争不抢就可以保住性命,谁知队友不给力,一次侍寝过后,她竟就被皇上念念不忘。从此,后宫之中硝烟不断,她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妃谋:从秀女到宠妃精品阅读》精彩片段


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陈文心出了门。

照规矩,她要在永和宫正殿外恭候德嫔,然后跟着德嫔去承乾宫。没想到去的时候,德嫔已经走出来了……

幸好幸好,再晚一点就是德嫔等她了,那就是一个不敬的罪名。

德嫔看见她,不冷不淡地白了她一眼。有心想怪罪她,偏偏不早不晚,也没有理由说她。

又见她打扮得丝毫不华丽,倒有些惊讶。

不平的气儿竟然顺了许多,对她道:“走罢。”

然后扶着宫女当先走在前头。

陈文心跟在后面,顺便打量德嫔今日的装束。

比起上次见到德嫔,她今日的装束确实华丽了许多。

承乾宫早就传出话来,佟贵妃娘娘寿辰这日要穿樱桃红。旁人自然不能穿跟佟贵妃同样的颜色,所以德嫔穿了一身紫红。

紫红这种颜色……

陈文心一直觉得,那是五十岁以上的中年妇女喜欢的。

她心内默默吐槽,德嫔的审美真是堪忧啊。

比起到前头的乾清宫,永和宫走到承乾宫并不算远。即使是这样,陈文心额上还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幸好她出门前并没有扑粉,只是描了眉毛,又上了一点口脂。

否则现在用帕子一擦汗,估计能擦掉半脸的粉。

承乾宫从外头看,规制和永和宫相类。进了里头,才觉得正院比永和宫宽阔许多。

宜贵人和章常在两人也是盛装,站在院子里的牡丹花旁边说着什么。见着德嫔,双双上来见礼。

“给德嫔娘娘请安。”

德嫔微笑着虚扶了二人一把。

“免礼吧。二位妹妹这么早。”

德嫔竟然还对她微笑,宜贵人不知是喜是悲。

从前,德嫔对宜贵人可没有什么好脸色。

喜的是,德嫔待见她了。悲的是,德嫔待见她,是因为她失宠了。

或者说,是她的风头被陈常在狠狠地盖过了。

陈文心也很惊讶,德嫔竟然也会笑得这么端庄。

难不成,后宫里她就不待见自己一个?

“嫔妾二人本就住在承乾宫,理应来得早些。”章常在回答道。

陈文心又与她二人见了礼,章常在回礼于她。

外头有脚步和衣料摩擦的声音叠响,众人都向外看去,见一群宫女嬷嬷簇拥着一个华服贵妇,浩浩荡荡地进来了。

连德嫔都蹲下行礼,陈文心如法炮制。

佟贵妃此刻应该在宫里,这华服贵妇从外头走进来,又能让德嫔行全礼……

只能是诞育了大阿哥的惠妃纳拉氏了。

“众位妹妹请起。”

惠妃和气道,又将目光放在了行礼四人中,那抹粉色的身影。

好生动人的一个美人。

看她钗环简单,发髻却梳得别有一番灵巧的可爱。衣裳也不甚华丽,只是窄腰大袖的曲线,衬得她更加玲珑曼妙。

惠妃望着她道:“好孩子,快过来本宫瞧瞧。”

陈文心抬头一看,见惠妃正和蔼地望着自己。

好孩子这个称呼,还是让陈文心想吐血。

惠妃看起来华贵雍容,年纪似乎比皇上还大些。三十多岁的管十四岁的叫孩子,似乎也没错。

陈文心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上前去,惠妃伸手拉住了她,那手上戴着长长的缕金指套。

“好白净的面皮,好纤细的手指。真真个水葱似的。”

惠妃细看,发现陈文心面上确实毫无敷粉的痕迹,不禁有些羡慕。

“还是年轻好啊。”

她也曾经娇艳明媚过,今已许久没穿过粉色了。

“娘娘风韵动人,气度雍华,嫔妾望尘莫及。”

陈文心不想违心地吹捧惠妃美貌,反而让惠妃反感。倒不如从气质方面来夸奖她,也显得真诚些。

惠妃笑道:“你这孩子……”

陈文心不知道惠妃没说的后半句会是什么,猜测是你这孩子真是会说话之类的吧……

既然惠妃来了,她们这些人也不必在外头等候了,都跟着惠妃进入了正殿之中。

正殿之中上首摆着贵妃金座,下首按左右两边排列着黄梨木圈椅。

承乾宫的女官出来迎接,又给她们按次序引到了座位上。

惠妃自然是居于左首第一位,德嫔挨着惠妃就坐在了第二位。

这么说来,右手第一位是留给那位未曾谋面的荣嫔的。

宜贵人居于右首第二位,陈文心被排在了紧挨德嫔的左首第三位。

这个位置,好像不太对吧……

陈文心是新人,是最晚被封为常在的。怎么能坐比章常在更高的位置?

况且她听闻,还有一个也在承乾宫的定常在。

她不欲坐下,这万一是有人给她下的套怎么办?到时候指责她尊卑不分,她找谁哭去?

坐在陈文心对面,右首第三位的章常在,看出了陈文心的犹豫,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陈文心这才犹犹豫豫地坐下了。

不知怎么的,她还是潜意识相信这个面善的章常在。

德嫔从坐下前,就在和惠妃讨论她们两人的儿子。惠妃的大阿哥胤褆已有十岁,德嫔的四阿哥胤禛是五岁。

然而四阿哥是养在佟贵妃宫里的,德嫔一年到头见不上几次,对自己这个亲生儿子什么也不了解。

只能说一些如何想念四阿哥云云。

惠妃有心开解,想到这是在承乾宫,叫佟贵妃的人听了去,还以为自己对佟贵妃抚养四阿哥之事有所不满,反倒不美。

于是只略笑笑并不接话。

德嫔无趣,一回头见陈文心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便知她心事,说道:

“你阿玛如今升为正三品了,你又比她两个得宠些,这个位置自然是你的。”

陈文心怀疑自己的耳朵,德嫔这是……在跟她解释?

陈文心一时惊愕,不知如何回答德嫔好心的解释,正要答话,德嫔已经扭过脸去看惠妃了。

德嫔真是……

一个不羁的女子。

陈文心仿佛看到自己一脑门的黑线。

说话间,一个着玫红色合心锦的女子,婷婷袅袅走了进来。

她见上首佟贵妃的座位空着,又向两边众人扫了一眼,目光落在陈文心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旁人还不怎么样,宜贵人见着她飞了一个白眼,鼻孔里冷冷哼了一声。

陈文心被人这样盯着,心里十分不舒服,对这女子也失了好感。

“嫔妾来迟了,给各位姐姐请安。”

那女子柔弱下拜,声音十分娇软。

德嫔装作没有听见,连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的惠妃都没什么反应。

“起来吧。”

作为在座之人中身份最高的,惠妃还是开口了,只是语气淡淡的。

“谢娘娘。”

那女子在陈文心下首坐下,继续用眼神解剖着她。

陈文心很想转头瞪她一眼,想了想这人坐在她下首,应该就是定常在了吧?

好歹是和自己平级的,得罪了她也不好,暂且忍耐一时好了。

不就是爱看吗,姑奶奶让你看个够,又不少一块肉!

不一会儿,荣嫔带着卫答应也来了。

卫答应是跟着荣嫔住在景仁宫的,荣嫔给惠妃见了礼,解释道是三阿哥胤祉昨儿夜间发了烧,到今日还有些热度。

荣嫔牵挂三阿哥,所以来得晚了。

卫答应是跟着荣嫔的,要晚自然是两个人一起晚。

皇上共有四位阿哥,其中唯一一位养在自己母妃宫里的,只有荣嫔的三阿哥。

惠妃的大阿哥年满十岁,早已挪去了阿哥所。

二阿哥是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所出的嫡子,年仅八岁,和德嫔所出的四阿哥一起,养在佟贵妃的承乾宫里。

--说来,这承乾宫的人口关系还真是复杂啊。

主位佟贵妃身居高位,年纪仅小于惠妃两三岁,却连一子半女也无。

加之一个有宠的贵人,两个常在,一个低调一个招人恨。还有一个嫡子二阿哥,和一个生母就在宫里的四阿哥……

陈文心隐隐觉得,佟贵妃的处境,似乎并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风光。

荣嫔坐在惠妃对面,拉着惠妃说起闲话。卫答应给众人行礼过后,低着头躬着身,默默坐到了最后一个位置。

至此,除了佟贵妃以外,人算是来齐了。

皇上的后宫里,有牌名没牌名的都差不多在这了。除了储秀宫里那些不招待见的答应常在,也许还有些不入流的什么官女子。

陈文心觉得这个规模不小,但也不算太大。

皇上还年轻,这后宫总是要慢慢充填的。

陈文心有些丧气。

她记得,历史上康熙的儿子是非常多的,嫔妃就更加多了。

皇上现在二十八岁,康熙以长寿著称,起码能活到七八十岁。中间还有好几十年时间会不断地纳嫔妃。

她能得宠几十年吗?

如果注定是要失宠的,她一定要从现在起就为自己的后路谋划。

佟贵妃还没来,据说她每日清晨是要念足一个时辰的经的。

一个时辰,就是整整两个小时。

念完还要更衣,还要用早膳。

所以这些嫔妃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到?

陈文心看着众人三三两两地聚集聊天,连那个看上去十分胆小卑微的卫答应,都凑头听宜贵人和章常在说话。

惠妃和荣嫔德嫔三人也凑在了一处,虽然德嫔很难插得上话的样子,但也没有转过头要和陈文心搭话的意思。

荣嫔似乎对德嫔不是很热络啊。

陈文心默默分析着,后宫女人之间微妙的情绪。

“陈妹妹。”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

陈文心转头看去,竟然是定常在。

听见定常在呼陈文心,那边厢卫答应也扭过头来看她们。

在座的汉人妃嫔有三,除了陈文心就是这位定常在,还有角落里的卫答应。

她们俩,不会是想和她抱团吧?

卫答应虽然身份低微,容颜黯淡,看着倒也不那么让人反感。

可这位撒娇发嗲的定常在,一看就是作死小能手啊!连德嫔都只敢穿个紫红,她什么身份,竟然穿了一件和正红十分接近的玫红。

一看刚才众人的反应,就知道她是人厌狗嫌。

陈文心自己也不喜欢她,并不想和她扯上什么关系。

“哦,定常在啊。”

陈文心没有顺着她的称呼,姐姐妹妹什么的太亲切了,她要做的是和她拉开距离。

这定氏要是个懂事的,方才一进来见礼的时候,就不会对着一屋子位分高于她的人叫姐姐。

小说《妃谋:从秀女到宠妃》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奴才给陈姑娘请安了。”

领头的太监看到一身家常打扮的陈文心,眼前一亮,恭恭敬敬地俯下身去行了个礼。

对她,这么客气?

她有些受宠若惊,难道要侍寝了地位就陡然高了吗?这个太监刚才对着桂嬷嬷都不曾这么恭敬。

陈文心内心疑惑着,面上并没有露出来,只是淡淡地一点头,应道:

“公公多礼了。”

没想到那个太监脸上更喜悦了起来。

陈文心实在想不到他为何如此喜悦,只见桂嬷嬷的菊花脸凑了上来,笑眯眯地说:

“姑娘,这是敬事房总管刘公公,来给姑娘报喜的!”

陈文心天天等着这报喜,自然听懂了是什么意思。

“姑娘早些装扮起来吧,奴才这里跟姑娘说说规矩。”

刘公公见着陈文心这长相,心里爱得跟什么似的。他是四品的太监,本不必向一个还只能被称为姑娘的小答应行礼。

只是他心里敬着,这是皇上第一个召的秀女。而且是跳过了两个常在,直接召了这个答应,想来这陈氏是有些特别的。

没想到她生的这么好容貌,皇上哪有不喜欢的呢?所以连她淡淡的姿态,都让刘公公看着格外舒心。

贵人就是应该这个姿态的,只有下等的人才忙着笑忙着巴结呢。

瞧这桂嬷嬷好歹也是一宫主事的嬷嬷,现笑得脸和菊花儿似的,可不就是下等么。

他心里瞧不上桂嬷嬷的巴结样,哪里看得到自己也和桂嬷嬷一样的笑脸。

夜幕降临的时候,裹成一只蚕蛹的陈文心,被两个脚步飞快的小太监,扛到了皇上的乾清宫。

像她这种,和别人混住在储秀宫的末流宫嫔,侍寝就是这么羞耻的。

只有分了宫殿,皇上才可能亲自去留宿。

当然,嫔以下的答应、常在和贵人,就算分了宫室也不过是侧殿,皇上千金之子,在侧殿留宿的概率是极小的。

陈文心顾不上考虑她的漫漫前路,她只觉得热,热到浑身冒汗。

她身上裹的是一匹极长的红绸,在她沐浴了整整两个时辰的身体上,裹了无数层。她的每一个指甲缝都被清洗得干干净净,皮肤的每一处褶皱都被香花熏染了气味。

她现在一身大汗,这些工作岂不白费了?

看着把她丢在龙床上,就要退出去的两个小太监,她咬牙轻声叫住了他们。

“姑娘有什么吩咐?”

两个太监觉得于理不合,按规矩他们把人放下了就该出去,谁知道皇上什么时候就要来?可是既然主子开口了,他们也不好不应。

答应再末流,好歹也是主子。况且这陈氏长得花朵儿似的,今晚侍寝之后,恐怕就不能再称姑娘了。

“这天儿太热了,我出了一身的汗。能否劳烦二位公公,传个相熟的姐姐来,替我擦擦。”

“一会儿万岁爷来了,我若是有幸不触怒龙颜,明日一定亲自给二位公公道谢。”

历来侍寝的规矩,红绸子裹上了就没有再拆的。倒不是规定了不许拆,而是宫妃侍寝要么羞怯,要么惶恐,哪有敢开口的?

他两个身份低微,有心想巴结巴结这位花容月貌的姑娘,只怕她不开口。见她开口了又说得这样客气,哪有不应的道理。

“姑娘好生客气,这是奴才份内应当的。”

其中一个小太监恭敬地回答,另一个连忙飞奔出去传话。

好一会儿,进来了两个穿戴不凡的宫女,替她解了绸子又沐浴了一番。

这回沐浴完,却没有再把那红绸裹上,只是给她穿了一件薄薄的紫罗兰色纱衣。

陈文心再次被扶到龙床上,那两个宫女行礼告退后,偌大的寝殿就剩了她一个人,她这才有闲心观察了起来。

皇上的寝殿高大敞亮,但又十分简单朴素。

所有的布艺品,如帐子和被子,都是明黄色的。所有的家具,如龙床和座椅,都是红色楠木的。

两幅字和一幅画挂在龙床对面的墙上,那字是草书,陈文心隐约看懂了一句勤政爱民,实在看不出其他字写的是什么。

她只好看那画。

她对书画的东西不是很懂,只见是一幅水墨的江南烟雨图。仔细看了半天,还是看不出落款是什么。

想来皇上寝宫的画,必是名家大作。

她正准备移开视线去看其他饰物,只听见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

“你看这幅画,如何啊。”

陈文心吓了一跳,往声音的源头看去,一个俊逸的青年男子,正站在多宝架边看着她。

这这这,这就是康熙吗?

说好的麻子脸呢,怎么不但没有麻子,还十分秀色可餐呢?

陈文心在他脸上看了好几下,突然反应过来他刚才说了一句话,好像是问她这幅画怎么样。

古代这些贵人,讲一句话要绕三绕。皇上真的是想知道,她对这幅画的看法吗?

不见得。

想到这处,她忙从床上下来,趿了鞋跪下行礼道:

“奴才给皇上请安。”

奴才这两个字听着实在是刺耳,虽然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她想了想,等到品级稍微提高些,她也可以自称个臣妾。

说来说去,她所需要的一切,前提都是她的地位要提高。

要提高,只能靠眼前这个男子。

所以她这一跪一拜,比拜佛还要虔诚。

“起吧,朕问着你。”

青年皇帝神色有些疲倦,径直走过她身边坐在了床上。

“奴才对画不是很了解,想来皇上能挂在寝宫的,一定是好画。”

她对康熙的了解只局限在史书上的记载,不了解他的时候,不能随意出招。所以陈文心给出了一句中规中矩的回答,也就是答了跟没答一个样。

皇上刚才走进来,是刻意放低了脚步声。

他看着床上仅着纱衣的女子,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观察着寝殿里的物品。那双黑眼仁比旁人明显的杏眼,配上她白净的巴掌小脸,美得像出尘的仙子。

他就随意问了一句那幅画,她柔声回答。没有其他秀女第一次面圣的战战兢兢,反而怡然自得。

他不禁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意,也没多想她回答的是什么,招手示意她过来。

陈文心打量着皇上的表情,看样子他的心情不算太差。

她小心地半个屁股坐在床沿上,以为皇上会再跟她说些什么,没想到对方倚在雕龙的楠木床柱上,已经闭上了眼。

她瞪着皇帝闭眼的睡姿,心想这不说话比刚才说话还可怕。

好歹说句话,她起码也知道该干什么啊。

她将皇上细细看了一番,他的辫子有松过的痕迹,身上穿的是明黄的二龙抢珠寝衣。

想来刚才在外头,已经洗漱过了才进来的。

她仔细看皇上的脸,想在上头找到麻子,果然在左耳一侧找到了两个。

这民间传说也太过分了,不过就是两个麻子,怎么就把康熙传成了一个一脸麻子的丑男?

她从头看到脚,看到皇上脚上也趿着鞋。

这是考她眼力劲呢吧?陈文心想了想,便动手把鞋子脱了下来,齐齐摆在脚踏上。

假寐的皇上发出了笑声。

陈文心正抱着他的双脚,被他一笑僵在那里不敢再动。

“你这丫头,好大胆子。”

皇上自己把腿抬到床上去了。

她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大胆,不是应该这样先伺候皇上上床吗?

先让他上床然后跟他上床,嬷嬷不是就这样教的吗?

“汉人姑娘不是都很羞涩么,你倒像满人了。”

“满汉一家,奴才这是吸收两家所长。”

陈文心这才明白,皇上刚才是笑她不害臊。

他哪知道自己来自一个怎样的时代,光膀子的男人她都见多了,何况只是碰到脚呢?

清朝是外族入关,从顺治起几乎每一个皇帝都学汉学,陈文心记得康熙就极爱汉学,还写过不少诗词。

果然,皇上听见满汉一家笑着点了点头。

“现在不热了吧?”

陈文心听这话牛头不对马嘴,不过空气确实不知不觉凉了下来,皇上不说她还没反应过来。

可是皇上怎么知道她热?

难道刚才那两个小太监,出去叫人的时候惊动了皇上?

怪不得刚才那两个宫女打扮得那么精致,哪里是两个小太监叫的动的,想必是皇上亲自派来的。

她想到这个,隐约觉得自己坏了规矩。

可是皇上对她这样温声细语的,倒不像有什么不悦。

“不热不热。”

她说着,不知道是为了应和自己的话,还是为了献殷勤,拿起床头的明黄绸被盖住了皇上的身体。

“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皇上的口气一下子暧昧了起来,轻轻凑到她耳边,热气打得她心里痒痒。

她瞬间觉得脸红,这才想起来规矩。

刘公公说了好几遍,她应该等皇上躺好以后,从红绸子裹的茧里钻出来,再从皇上的脚边钻进他的被子里。

刚才皇上没盖被子,她还主动给他盖上,怪不得皇上误会了!

皇上看她脸红的模样,端的是称心如意。他以为这姑娘多大胆子,原来还是会害臊的。

一时起了玩心,想逗逗她。没成想她害羞起来,模样更是好看。

他看着她身上穿的紫罗兰色寝衣,那是西洋进贡的东西。穿在她身上,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

他批了一天的折子,本来觉得有些疲惫。

此刻却精神了起来,他一个翻身便将她牢牢压在身下……


陈文心说到后头,肩膀都哆嗦了起来。

德嫔面如死灰。

她是糊涂了,的确糊涂了。

竟然四处打听这样的事情。

立不立太子,立谁不立谁,她都没有资格打探。

何况皇上只是亲近了四阿哥一回,四阿哥非嫡非长,要叫皇上知道她觊觎太子之位……

她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

念及这里,德嫔也无心追究陈文心的态度恶劣,摆摆手就让她退下了。

陈文心正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态度,要是德嫔心怀不满打击报复她怎么办?

见德嫔摆手,她忙不迭跳起来行了礼就往外奔。

趁着德嫔没反应过来,她要多快就得跑多快。

谁知道德嫔会不会突然反应过来,然后赏她个一丈红?

白露跟在她后面,面有郁色。

主子走到哪,就把她带到哪,对她极其信任。

要说德嫔收买她身边的宫人,首当其冲的怀疑对象,就是白露。

“白露,我在乾清宫习字的事情,你和谁说过?”

白露是天天跟在她身边的,她去乾清宫,有时是只带白露一人,有时是带白露白霜两人。

开笔那日,她是带了她们两人去伺候的。

白露是个聪明人,眼见皇上这样诚心待她,不会蠢到背叛自己去迎合德嫔。

陈文心对这一点还是有自信的,所以她现在怀疑的就是……

白霜。

“奴婢没和旁人说过。”

白露咬唇,想着出卖主子的可千万不要是白霜。

白霜在陈文心心目中是有前科的,在储秀宫时偷懒怠慢的前科。要不是看她梳头化妆的手艺不错,陈文心早把她赶出去了。

白霜给她的印象就是,见识短浅,爱偷奸耍滑,绝不是个勤勤恳恳的人。

用宫里对奴才的标准来衡量她的话,她连最基本的踏实肯干都做不到。

白露看出了她的心思,小心地措词道:“主子,其实到了永和宫以后,白霜已经改正了许多。”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维护她?”

陈文心十分不解。

从她第一天侍寝就看出来了,白露不仅不踩她,还处处帮扶她。

白露苦笑道:“奴婢十二岁小选进宫以前,家里还有小我三岁的一个妹妹。家中贫寒,只得一个哥哥照顾父母。奴婢和妹妹约好,再三年后小选,她就进宫来和奴婢作伴。”

“可是三年又三年过去了,奴婢都快要到出宫的年纪了,妹妹还没进来。”

“可能是她没选上呢?”

白露说着说着几乎落泪,陈文心想着,安慰她道。

“她要是选不上,总会给奴婢递句话。可是奴婢进宫第二年起,家里就半句消息都没了……”

陈文心听懂了。

宫女每年都有一次分批见到娘家人的机会,不过是隔着宫门。到底也能瞧瞧自己的亲人,说说近况。

白露的家人从第二年起就没再来见她,只能说明。

她那一家人因为某种原因,已经遇难了。

“奴婢是到了储秀宫才和白霜分到一处的,她那雁儿的名字,还是嬷嬷按着我原先鹃儿的名字改的。奴婢十八,她只得十五,正好和奴婢妹妹一般大……”

失去亲人音讯的白露,把白霜当成了自己的妹妹一样对待,处处维护她。

“若我查出来,白霜就是内鬼,你当如何?”

白露咬牙道:“奴婢拿她当亲生妹子一样,教导她忠心于主子。她若果真这么不知好歹背叛主子,奴婢第一个不放过她。”

陈文心点点头不再多话,二人沉默着回到西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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