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不告诉你我身边还有人便是虚情假意?那你背主是什么?”看着那张狰狞的脸,白璃皱了皱眉,“别让她顶着我的脸。”
“诺。”黑衣人应了一声,只见黑影一晃,墨絮的那张假面便被他揭了去。
原也是张我见犹怜的脸,只是此刻却是满脸狰狞恶毒,让人厌弃。
只听她还在骂道:“你就是个废物!除了仗着你的身份地位,你什么都不是……你连一个小姐都当不好,若没有我这个替身,你早过不下去了……你那个哥哥你更别想认,他可是极其厌恶你的,哈哈哈……你一辈子都别想认哥哥,你就等着被人唾弃……你义母九泉之下也恨及了你,哈哈哈……你个没用的、一无是处的废物,除了借助他人的力量,你有什么能耐……整日游山玩水,连兄长都不要了,没人情的畜牲,不得好死!有能耐,你留在白府,做好一个小姐,不借外力挽回你哥哥的心啊!你能做到吗?你做不到!你除了会找替身,你还会做什么?无能,废物,败类唔……”
墨絮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又被一脚踢了出去,砸到了被陆续扔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一堆人身上。
这一脚踢的甚重,骨骼断裂的声音都有好几下。墨絮在空中看见踢她的是另一个黑衣人时,刚冒出“又一个”的念头,便昏死了过去。
后来的黑衣人责备地看了眼之前的那个黑衣人。沉星给了他一个不解的眼神,低声道:“她这样骂主子,主子还没下令怎么处置,你把人踢死了主子怎么出气?”
暗月一瞪眼:“都这样骂主子了,不踢死留着继续骂?真是个呆子!放心,我有分寸。”
说完,两人看向白璃,准备请求示下。才发现白璃面色惨白,死死地咬着唇,一手扶着假山,身子微微轻颤,双目无神。
暗月、沉星不禁担忧地唤道:“主子……”
白璃回了回神,道:“今日多谢两位叔叔。”
暗月忙道:“主子莫要如此客气,我们本就是主上安排保护主子的。”
沉星附和:“主上说了,日后我们便只有主子一个主子了;主子切莫与我们客气。”说罢,看了看地上的一堆人。
白璃会意,道:“送出京郊;该如何,便如何。”
暗月看着白璃尚有些苍白的脸,关切地道:“不如让沉星留下陪伴主子?”
白璃摇了摇头,看着地上的一堆人,道:“这事,暂时不宜惊动旁人,还需两位叔叔亲力亲为。”
暗月迟疑地道:“这……如此一来,主子身边岂非无人?”
看着他们欲言又止,满是担忧地神情;白璃心生暖意,脸色也好了许多,轻声道:“无碍的,两位叔叔放心去吧;再者,掠影、疏影也该回了。我想一个人静静。若不放心,速去速回便是。”
暗月、沉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白璃又道:“墨絮暂留他处。”
暗月、沉星带人离开了。白璃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阵悲凉。
虽说处理了一个叛逆,避免了日后的不幸,她应高兴。可是,想着昔日收留墨絮后的相处,白璃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她并不后悔收留了墨絮,那个时候的墨絮是干净的。人心是会变的,白璃只得如此在心中安慰自己。
墨絮最后的那段话,白璃之所以面色惨白,不是因为她在意墨絮的咒骂,而是她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她回京路上与回来后的这两日都不愿想起的人。
那是一个寂静的午后,尚是正月之期,阳光映在地面的白雪上,熠熠生辉。两个姑娘站在寂静的山道间,相对而立。
一个一脸愤怒,一个一脸泪痕。
满脸泪痕的女子无意识地呢喃:“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是的……”
满脸愤怒的女子盯着满脸泪痕的女子,怒声道:“白璃,你出生好、家世好,有一个好父亲、好母亲,还有一个好哥哥,更有一个疼你的婆婆。你什么都有,而我一无所有。你为何还要同我抢?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拥有一切,而我努力的去做好每一件事,却什么都没有!我好不容易的做好了一件事,师尊的要求我做到了,可以实现我梦寐以求的愿望,你却还要来抢……还要用这般卑鄙的手段来抢!白璃,你便是如此拿我当姐妹的?”
“不!”泪眼朦胧的白璃激动地摇头,哽咽地道,“我没有,我没有要和你抢……悠然,我没有,我答应过你,没有让任何人帮忙,我是自己爬上去的啊……是我亲手摘的……”
“够了!”悠然愤怒地打断白璃,厉声道,“白璃,你就不要再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定是要你的侍卫去寻找的,所以才能抢在我前头。你眼见我要成功了,为了抢走属于我的宝物,你急了,便枉顾我们的约定,肆意破坏师尊定下的规矩。白璃,我真是看错你了!既然你不守规矩,你已经出局了,没有这个资格了!滚!!”
“不……”白璃有些慌乱,急声辩道,“我没有坏规矩,是我亲手摘的……”
悠然面露讥笑,断然打断道:“亲手摘的?你的侍卫带回来种在地上,你再亲手摘下?”
“不是的……”白璃如鲠在喉,艰难道,“不是这样的,确确实实是我爬上去,亲手摘下的……”
“白璃,说谎也要现实点。”悠然上下打量了番白璃,嘲讽地道,“就凭你这身子骨,也能爬上齐峰?便是以我的轻功也是不易的。你采不到,早晚我会寻到那里,这药自然便是我的,是属于我的!白璃,你说说你不是抢是什么?你有什么能耐?除了靠你的那群奴婢,你还能做什么?”
白璃面色有些苍白地解释道:“不,他们不是奴婢,我没有抢……”
“没有抢?”悠然冷笑,踏前一步道,“你明明知道这是我梦寐以求的,你若没有存心去抢,你便该早早退出!为何还要应下师尊的比试?为何还要费心去寻这日暮观雪?为何在我告诉了你,我只想成为师尊的亲传弟子,还要与我争夺?”
悠然紧紧握住手中的锦盒,随着连声质问,一步一步逼近白璃。
白璃连连后退,脸色惨白,最后无力跌倒,跪坐于地,微低着头,双目无神。
悠然眼中不忍一闪而逝,转眼想到她的欺骗、她的愚弄;眸光瞬间多了厌恶,“白璃,你口口声声说不与我抢,你就是如此不和我抢的?你若只是堂堂正正与我争,我不怨你。你却起这般卑鄙的心思……你居然让她偷听墙角,甚至去探师尊的口风……你真卑鄙!枉我有那么一瞬要视你为亲姐妹!”
泪眼朦胧的白璃尽量仰起头,伸手要去拉扯悠然的衣袖,惨笑着无力地解释道:“你知道的,我只是想要那颗药……仅此而已;何况……我确实没有借用外力,更没有让她去做什么……”
“够了!”悠然一甩袖子,怒道,“哼!你休要狡辩!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不成!你当我是傻子不成?!白璃,你既说你没有与我抢,若我告诉你,我的父亲正生不如死的等着这颗药,你可还要与我争?”
白璃一愣,嘴唇蠕动,却没有说出半个字。
悠然鄙夷地道:“什么不是奴婢,你少虚情假意!你以为我不知你刻意结交我,不就是冲着这颗药而来的吗?为了怕我与你争,还编造什么你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需要它,呵呵,白璃,你可真行!不仅虚情假意还伪善的厉害!白璃呀白璃,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事事取巧,借他人之手,从不肯认真踏实而行,活在虚假之中,事事皆靠他人,不曾亲自做成半点事情……哼,真是让人不耻,简直一无是处!如今好不容易在医道一途有些天赋,总不至于果真一无是处了,却不肯踏实努力。自己无用便算了,还要用这般下作的法子去争抢旁人的劳动成果,你要脸吗?白璃,你是不知自己活的有多虚妄吗?啊?不过就是仗着出身,仗着有人给你倚靠!除去了这些!你还剩什么?还能剩什么!你可知,相比你那要风得风、万事打发奴婢去办;我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一手一脚得来的!你从来都是不劳而获,你又怎知我的辛苦!你简直就是个废物!你还要与我争抢,你有何资格?有何资格!你不配!不配!你白璃不配学医!你不配!”
听到最后,白璃已不知悠然在说什么了。她只记得悠然拿走了那株她几乎用性命换回来的药,而自己一脸惨白的倒在了雪地上,许久许久……
久到她都不记得自己在那里究竟待了多久;只知她回去的时候,她的身子都是冰寒麻木的,就如她的心一般木然。
抬眼,看着这荡满春意的庭院,想来那里的雪也快化了吧。白璃轻声呢喃:“我不跟你抢……我不会跟你抢的……你放心……”
愣愣地看着这满园春色,白璃都不曾察觉有人落在了她的身后,一步一步地靠近。直到有人一掌拍在了她的背上,落水昏迷的瞬间;白璃才知有人,是个男人,习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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